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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小红小白一走,昆仑山上就安静了。这是件好事。
就是我煮的那两碗茶,有些浪费。
与师父道别后,我将茶水倒掉了,再踱回自个的卧房,欲好好补一觉。这段时日,我都没安生过。
外面日头大,我推开房门,里边却很清凉。我边往床榻走去边解开外衣。
然此时不知从哪里突然蹿出一个影儿来,将我肩头一推,我步子不稳给踉跄了好几步,眼前一阵金星闪冒。
我被一股力道给抵在了墙上,动弹不得。心道,是哪个贼人居然敢跑来我昆仑山对本神仙动粗!要是将本神仙惹急了看不给他一顿胖揍!
待我抬起头来,看清了眼前之人,却大惊。
这混蛋鬼君竟没有离去昆仑山,倒跑来了我的卧房!
红艳艳的鬼君凑上他那张妖里妖气的脸来,眯着凤目,道:“小徒弟这是要午后歇息么。”
他离得我这般近,呼吸之间的气息全往我脸上洒来。我被他钳住双肩,头想往后侧,奈何后边却是墙,侧不动。
我颤了颤,干笑两声道:“鬼君您莫不是忘记下山的路了,要不我再给您指点指点。”
鬼君一听眉头却蹙了蹙,低声道:“为何你总不肯唤我一声名字。”
我认真道:“鬼君大仙莫要为难我,凡是都讲一个尊卑,鬼君乃一介上神,这样实在不合适。”
鬼君不听我一番切切之语,更凑我近了些,道:“今日你叫是不叫?”
我心肝一缩,连连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道:“有话好商量,好商量……”
鬼君又挨近了半分。他的鼻尖几乎要贴上我的了!
我忙急道:“喂,我都忘记你叫什么了,要如何叫!”
鬼君一愣,低低道:“叫我魑辰,不许叫鬼君。”
我结结巴巴了好一阵,方才能勉强道了一声完整的:“魑……魑辰。”不知为何,他名字自我口中道出,我的心里竟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般,狠狠鼓动了两番。
鬼君怔忪了一会儿,弯起了一双闪闪的凤目。许久他才看着我的眼,莫名地问道:“这七万年前的事情,你莫不是真的都忘干净了罢?弥浅?”
弥浅?弥浅……
我的心蓦地一刺痛,笑得有些僵硬,道:“你……将将叫我什么?”这名字在我的梦里,熟悉得无法再熟悉。
我的脑海里,那个血红色的梦如鬼魅一般盘旋久久不去。断仙台上,有一位死去的红衣女子,她抱着红衣女子撕心裂肺的哭喊,绝望的离泣……有人唤她弥浅,她就叫弥浅。
鬼君轻叹了一声,道:“可惜了你这七万年的安宁日子,如今还是被他发现了你的踪迹。你到底是该记起来好还是该一直忘下去好?”
我努力镇定下来,道:“鬼君休要胡言乱语,我一直在昆仑山修行,记性好得很哪有忘记什么事情。”
“嗯?”
我咽了咽口水,颓然道:“魑……魑辰,你先离两步,我堵得慌。”
鬼君松了我,道:“倚弦可知晓你师父司战神君为何如此排斥我与司医神君同来昆仑山?”
我道:“我师父喜安静,自然不想他人来山上叨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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