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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姑娘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方乘煦心虚点头,支支吾吾道:“当初赴京高中武举探花,与昭儿在军营一见钟情,情难自禁,就…就……有了肌肤之亲。”
“呵呵,难怪你大半年前无缘无故被佟将军罢黜西凉!原来是做了这种龌龊事儿!坏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良姜的嘲讽令方乘煦心头一凛,赤红着面皮儿,喃喃道:
“我在边关退敌有功,佟将军已经网开一面,不再计较,说只等阿昭生完孩子,就为我们完婚。”
“那你为何要欺瞒我?”
良姜只觉得气血翻涌,半个身子都是麻木的,一种被欺骗与愚弄的强烈愤慨拼力撕扯着自己。
“母亲只是不想你对阿昭心生芥蒂。”
“大婚两日,你便进京参加武选,一去不归。被罢黜边关,也只留我一人苦苦支撑这个家,自认从不曾亏待你家人半分。
你们却全都联起手来,唯独将我一人蒙在鼓里。哄着我为你方家当牛做马,骗我鞍前马后地伺候她一个淫奔外室待产。”
面对咄咄质问,方乘煦仅有的愧疚感消失,逐渐理直气壮。
“佟将军位高权重,非但提携我立下赫赫战功,还肯将女儿嫁给我,这是我的机遇。
这次回京,御前请功,我极有可能一跃晋升为四品将军,日后少不得高官厚禄,也是你的造化。你就不要得理不饶人了。”
良姜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哆嗦着嘴唇:“如此我还要感谢你们不成?”
“感谢倒是大可不必,阿昭想吃红糖雪燕,你去给做一盏来。”
良姜冷冷地望着他,平静地道:“没有。”
“没有就让人速速去买!各种滋养补品多准备一些。”
良姜指着自己鼻子,淡淡地问:“你这是在命令我?”
方乘煦不悦地道:“母亲说我走了之后,一直都是你在掌家,不找你找谁?”
良姜扶着仍旧隐隐作痛的腰眼儿:“不好意思,从现在开始,这个家谁爱当谁当,我不伺候了。”
方乘煦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伸出手来,不屑轻嗤:“这家又不是非你不可,犯不着以此拿捏我。”
良姜从腰间摘下钥匙,毫不犹豫地丢进他的手心里:“账簿在我院子里,一会儿可以让下人去取。”
方乘煦轻哼:“这可是你自己主动交出来的,到时候可别哭着喊着说我逼你,再费尽心机地夺回去。”
良姜一句废话也没有,转身便走。
刚回到听竹苑,余怒未消,屋门就被砸响了。
良姜似乎早有预料,坐在妆台前头也不回。
“简直岂有此理,钱柜里是空的!”方乘煦直接推门而入,兴师问罪:“府上银子呢?你全都藏到哪里去了?”
良姜依旧慢条斯理地梳理着头发,波澜不惊:“我嫁进方家的第一天,方家就被银庄堵着府门讨债。
那时候,婆母说是为了你我大婚欠下的斡脱钱,我从自己嫁妆里取了两千两银子,替你偿还了所有外债。你觉得,方家能有什么积蓄?”
方乘煦一噎:“那我不在这一年,家中田地商铺里总有收成!”
良姜轻嗤:“方家早就入不敷出,否则怎么会被债主堵上门来?方乘煦,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一年多若非我娘家贴补,方家早就难以为继。
更遑论,你那将军府的大小姐娇奢惯了,每日要上好的锦衣玉食伺候着,佟家不闻不问,可没掏过一粒米。你还好意思跑来质问我,找我要钱?”
方乘煦被驳斥得恼羞成怒。
“我方家乃是将门世家,家中产业在这阜城府都是屈指可数,怎么可能像你所言这样捉襟见肘?
阿昭与母亲说你经常不安于室,厮混于市井街巷,莫不是中饱私囊,在外面养了野男人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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