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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漫过头顶,他猝不及防呛了口水,匆忙屏住呼吸,但下一秒,戚寒野又大发慈悲将他捞了出来,整个身子也随之覆上来,将他死死抵在壁上:“别说了。”
“凭什么?朕就说,你他妈的就是个纯种傻逼……”
雍盛撸了把脸上的水,咳了两声,稍稍缓过气来就企图接着展开二次言语攻击,但戚寒野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一手掌着他后脑勺,一手掐着他下巴,用力且凶狠地封住了那两瓣喋喋不休的唇。
“放开……你他妈……”
熊熊燃烧的怒火被突如其来的吻仓促打断,男子霸道热烈的气息裹挟而来,这不在意料之中,雍盛有些慌乱,下意识推拒,但对方不但不加收敛,甚至攻势更猛。柔韧的舌尖在交融混乱的呼吸中半强迫半引诱地撬开齿关,逡巡一周后,便马不停蹄地攻城掠地,搜刮征战,挤压,吮吸,贪婪地掠夺它所能掠夺到的一切,包括空气,津液,轻微的颤栗,与若有似无的喘息。
雍盛在缺氧中有些恍神,羞恼之余,发了狠,双手握住身前劲瘦的腰肢,使劲儿亲回去,意图抢过主动权。
这般横冲直撞的回应,令戚寒野有些意外,他撩起眼皮,对上一双直勾勾的充满野性的双眸,遂弯了弯眼睛,从善如流地卸下全部力道,只安抚性地揉捏着对方后颈薄薄的皮肉。
雍盛不再被压制,于是一个挺腰,边亲,边抱着人转了个身,将戚寒野反压在池壁上。
他亲戚寒野的耳朵,听到戚寒野隐忍压抑的吸气声,感觉到怀中的身躯霎时绷紧如弓,内心因此获得莫大的满足。
但他很快就从这种能将人溺毙的满足感中脱身而出,喘着气,抵着戚寒野的额头,一字一句道:“什么时候你愿意重新穿上那身衣服,什么时候朕便放你离开,在此之前,休想踏出这里一步,朕说到做到。”
第106章
天儿一天比一天冷,甫交腊月,雪断断续续下了大半个月仍不见停,最北边的几个郡县传来雪灾的消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雪压垮了屋宇,砸伤冻死了许多百姓。
皇帝的箭伤在精心调养下已好了大半,因天气实在严寒,官员出行多有不便,朝会便改成了一旬一次,官员们各自在所辖署衙办公,只有内阁日日点卯开会,帮着皇帝处理全国各地的庶政急务。
阁里有几个年轻力壮的,诸如范臻薛尘远之流,家里既无老小妻妾需要看顾,又个人能力十分突出,皇帝悬心赈灾事宜,便盯着他们催要章程,他们年轻,扛得住压力,每日早出晚归加班加点,后来嫌来往麻烦索性就带足了换洗衣物住在署衙,以备随时接受传唤前往上书房。
如此宵衣旰食,克忠职守,美名很快在官场上传扬开来,引得其他官员争相效仿,大雍一时间内卷成风。
大臣们忙,皇帝这个坐纛儿的自然也偷不得闲,一连多日从早到晚都在商议即将推行的货币新政,每个条例拿出来都能衡量争论上一天,还争不出个所以然来,皇帝由此添了失眠的症候,夜里吃了酒,饮了安神汤,仍是翻来覆去无法入眠,遂唤来怀禄,问到了什么时辰,答说已经四更天了。
雍盛躺得郁卒,脑子里来来回回都在盘算着赈灾的银两该从哪里出,实在想得脑仁儿疼,掐着眉心拥被坐起,无神的眸子盯着某处虚空,恹恹地发了会儿呆。
怀禄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摸去桌边倒茶,听皇帝在背后幽幽地问:“他还是不肯穿?”
皇帝每日睁眼都要问上一遍,怀禄已经习惯了,婉转道:“侯爷到底是个烈性之人。”
内心深处忽然涌出股浓重的无力感,雍盛哼了一声,日日都是相同的答案,不知自己究竟在期待些什么,接过茶盏,换了个问题:“白天他都干什么了?”
“哟,说到侯爷的消遣,那可就多了,弹了琵琶,练了剑,在庭院里散了心赏了花,午后不知打哪儿寻来一截木头,用小刀刻着玩儿,一刻就是大半日,晚间焚香看书,早早儿地便沐浴完睡下啦,要奴婢说,侯爷在凤仪宫这些时过得挺自得其乐的,半点也不像遭了软禁。”
怀禄一一汇报着,觑着雍盛的脸色,实在忍不住,问出多日来盘旋在内心的疑惑,“奴婢还是不明白,圣上为何不多派些人看守?如今只留了四个金羽卫,以侯爷的身手,万一想走,压根儿拦他不住。”
“他不会走。”雍盛啜着茶。
怀禄踌躇着提醒:“可侯爷似乎也不甘心留下,否则早就换上那身衣裳了,何必僵持到今日?爷,要不咱还是算了吧,强扭的瓜毕竟不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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