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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渊和李世民对视了眼,知道李善这是以防万一,谁都说不准,李善也不敢保证在十万突厥大军的逼迫下,稽胡会不会反水……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即使稽胡反水,突厥也不过多了几千骑兵而已,无关大局。
但绝不能让稽胡偷入原州,一旦原州被攻破,那局势就不好收拾了。
离开皇城,李善径直回了家,心不在焉的去看了十一娘一眼后去了外书房,长时间的站在地图面前,久久凝视那些地名,似乎都能看到纵横的突厥骑兵往来冲杀,看得到唐兵坚守鸣沙大营的勇武。
“怀仁?”放衙的凌敬踱步入内,他和苏定方是仅有的不需要通报就能进入书房的人,“已经听秦王殿下提及,张仲坚颇有韬略。”
的确,张仲坚是有韬略,虽然抛弃了灵武县,但同时卡在了让都布可汗最为难受的地方,既能与原州保持合适的距离,同时也保证了突厥不能够在鸣沙大营的唐军主力眼皮子底下,大肆劫掠。
当然了,损失也很明显,灵武县是肯定保不住了,即使突厥退兵,也肯定会拆毁灵武县城墙,放火烧毁城池……多年前,李道宗就是死守灵武县,然后在杨师道的配合下大败突厥、梁师都联军的。
其实历史上灵武县这个名称的地址换过好几次,一方面是因为战乱,另一方面是因为黄河泛滥。
略略叙话几句,凌敬很快就察觉到了李善的担忧,“你是怕稽胡复叛依附突厥?”
“嗯。”李善点点头,“若是稽胡叛变……”
“可能性很小。”凌敬长长叹道:“怀仁太过小觑自身了。”
“甚么?”
凌敬伸手指着李善的面门,“你李怀仁数年内屡败突厥,原州一战更是神兵天降,三日两夜,除夕之夜轻取萧关,又屡屡堆砌京观,稽胡何不畏惧?”
“不言刘黑儿如今就在长安,仅你李怀仁之名,足以镇之。”凌敬剖析道:“降了突厥,他日唐军北上,难道稽胡还能安居安乐州吗?”
“必然随突厥返回草原,若是能在草原立足,稽胡当年又何以南下,或内附大唐,或投靠梁师都呢?”
凌敬断言道:“若是鸣沙失守,稽胡当会降突厥,若是张仲坚能维系局势,刘女匿成当无此胆!”
“若是唐军主力未败,刘女匿成即叛,他难道不怕你李怀仁以稽胡万余首级堆砌京观吗?”
李善觉得自己应该谦虚几句,但想了想好像还真是这样子……突厥三任可汗都是在自己手中吃了大亏的,两个都被自己生擒过,剩下的那个更惨。
这时候,苏定方推门进来,看了几眼地图,轻声道:“刚才刘黑儿来了。”
“他也怕稽胡生变?”李善眉头一皱。
“力承稽胡不会轻易叛唐。”
凌敬与李善对视了眼,都明白刘黑儿这句话的含义,正如刚才凌敬所言,如果张仲坚不败,那刘女匿成就不会降突厥,毕竟可以依仗城池而守,而突厥虽然坐拥重兵,但毕竟攻城不是他们的强项……呃,这方面因为当年顾集镇一战的惨败,突厥对蚁附登城这种作战方式比较发憷。
但如果张仲坚败北,甚至灵州军全军覆没,刘女匿成也只能降了……对此,李渊也无法指责人家,总不能指望这些归附还没有满一年的胡人为了大唐抛头颅洒热血吧?
这一夜,李善与凌敬、苏定方久久在书房里停留,讨论着灵州战事,张仲坚的战略显示其腹有韬略,但能不能起到作用,顶住突厥的猛攻,这是谁都无法预料的。
一直到深夜,打着哈欠的李善送走两人,心事重重的回了后院,正巧见妻子半夜醒来。
“灵州战事?”
“谁在你耳边聒噪?”李善哼了声,“都下令不许在后院提及战事了,明儿非要赏他十棍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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