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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昭望着盘中棋子,皱眉思索片刻,缓缓坐直了身子:“小侯爷当真是人中豪杰。方才黑子唯余一口气,却因为那步死棋多了一口暗气。只因多了这口气,方能转危为安,破解这盘残局!”
“正是。”顾景琰目光灼灼望向他,“恰如这池中的鱼,平日沉入池底是无论如何都瞧不见,若非下水,必不能见。”
魏昭思索片刻,起身拱手,心悦诚服:“小侯爷心思缜密,某不能及,但愿倾尽所能,追随小侯爷左右!”
顾景琰连忙站起身来,将魏昭扶起,脸上带着丝笑:“既有夫子此言,景琰便放心了。请。”
他顺势坐下来,继续吃茶:“此次前往北疆平乱,不单是得到鄯善的密报,还有些旁的原因。”
魏昭正色:“愿闻其详。”
“北戎素来盘踞在关外,对燕云十六州虎视眈眈。鄯善密报中称其近年来受天灾所迫,粮草皆不足,这才谋划着南下攻城,以劫掠资源。倘若我朝没有准备,必然会被打个措手不及,小则割城,大则和亲。”顾景琰伸手捏了捏棋子,一双剑眉紧锁。
“我父当年战死疆场,为的便是让家中儿女安稳度日,若是真到了那一步,派去和亲的绝不是大内的众位公主……”
魏昭猛地抬起头来:“你是说,官家有意让荣华郡主和亲?”
顾景琰冷笑一声:“此刻虽是不愿,可花无百日红,皇室之中,哪还有什么亲情,自然是利益为上。我此去北疆,便是为了荣华。”
魏昭默默点头,忽而又似想起什么,抬头问道:“只是那位鄯善的嘲瑰翁主,似乎对小侯爷情根深种。鄯善此次献策有功,使臣又久久不欲出城,怕不是另有图谋。”
此话一出,凉亭之中气氛霎时间凝固起来。
顾景琰站起身来,背对着魏昭站着,瞧着背影颇有几分萧索。
正待他要说些什么将这个话题岔开,却听得顾景琰传来一声长叹。
“我自然是知道。”
“那侯爷可要答应?”魏昭问道。
顾景琰缓缓转过身来,他半张脸隐在黑暗之中,叫人瞧不清脸上的神色。
良久,他才开口道:“我早已有心上之人,此事必不能成。若今后有求,还望夫子助我一臂。”
魏昭愣了一瞬,只觉得顾景琰此话颇有深意,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今日这番话究竟与他有何相干。
莫非只是想让他在上朝之时帮他说几句话?
他同顾景琰对视良久,才恍然点了点头:“小侯爷有所求,某定鼎力相助。”
廊下的青木将最后一把鱼食抛进水中,锦鲤纷纷跃出水面,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
朵朵水花溅起,落在岸边的水草上,池塘中的水渐渐浑了。
自从谭宫令被嘲瑰翁主气走之后,荣华便叫散了学。
盛知春回到秋荷斋,去偏院见过虞小娘便返回自己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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