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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婳今天可不轻松,大清早季淮安去翰林院,她先是去茶楼打点,等几位夫人姗姗来迟,又是赔着笑说这话,又是送礼道歉,腰都直不起来了,再请人看戏,笑得脸都僵了,送上了铺子里的衣裳,她们才稍稍提点一二。
“季夫人,别怪我们说话直接,你家夫君也实在太不像话了,我夫君好心提点,他还要恶人先告状,哎呀,我们这做夫人的也是心疼自己家夫君,看你忙前忙后的,我也给你说句实在话,我们倒是不打紧,上头的会不会心里记着,那可不清楚了。”
“季夫人到底是将军府调教出来的,想来有其母的风范,天生就会伺候人,难怪季编修也这么会说话呢。”
明婳听着她们明里暗里的挤兑,也只能当听不懂听不到,只管笑脸配合就是了。
一整天下来,腰酸背痛,好不容易回了家,季淮安已经在家了。
“这个时候你不在家,你去哪儿了?”
季淮安放下书,质问道。
明婳口干舌燥,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我约了钱夫人陈夫人张夫人一块儿去看戏。”
季淮安蹙眉,“你约她们做什么?”
明婳见他着急上火,让小石榴出去,自己进来给他倒了一杯水送了过去,柔声道:“我知道夫君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我做妻子的,自然也为夫君着急。”
“虽然夫君字字珠玑,但难免小人作祟,能交好一个也是好的,凡事总有需要帮衬的时候。”
明婳自认为自己说的够委婉了,哪知道季淮安却猛地发了脾气。
“你去找她们替我求情,替我道歉?”
明婳一愣,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季淮安发这么大的脾气。
她讷讷站起来,“也说不上是道歉,只是觉得误会一场,从中缓和罢了。”
“我要你多事!”
季淮安走了两步,指着她的脸劈头盖脸骂道:“你一个女人知道什么,他们不过就是嫉妒我的才学,他们能有什么本事?我不过就是戳穿了他们的假面!”
“他们以为打压我,看不起我,就能让我一蹶不振,我是天子门生圣上钦点!光是这点足够他们投胎三辈子都巴不上,你倒好,居然舍下脸面去讨好他们,我不过就是龙困浅滩罢了。”
“真有才华的人,如何会被掩盖,你去找她们,将我置于何地!他们回去后听了,还不知道要怎么聚在一起笑话我还要个女人出来撑腰!”
“你知道什么啊!”
“一个女人,不安于室,不好好在家绣花侍奉婆母,看来是我平时对你太好了些,谁让你自作主张!”
明婳彻底傻眼了,她微微福身,面容也冷了下来,紧绷着一张笑脸,“看来是明婳多事。”
“你当然多事!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
季淮安骂了明婳一顿,明婳已经面无表情,“夫君教训得是,那我先回房了。”
她说着要走,季淮安冷眼看着,“你是很不服气么?”
明婳不回头,“怎会,只是觉得夫君说的有道理,回去反省。”
“你能想明白这点最好,将来我可不只是做一个翰林院编修,你何必对她们伏小做低,往后有她们求你的时候。”
明婳心中冷笑,想问问他哪来的自信,但她从小到大被人骂,忍惯了。
知道什么时候该忍,什么时候不该忍也不能忍。
她跟季淮安不出意外是要做一辈子的夫妻的。
不是像在明家,忍个十几年嫁出去就算了。
她跟他,是几十年。
这世道对女子极为苛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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