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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甚至对于这样的故事也不再感兴趣,这些故事他一百年前听过,见过,耳朵都已经磨出了茧子。
他相信在自己冰封于雪山中的一百年,这样的故事也是每天都在发生。
这不是什么奇闻异事,对于皇家庙堂,这都是常态。
他们就像是蛆虫喜欢在粪坑之中吸取养分一样乐此不疲,快活悠哉。
哪一天不是这样的戏剧上演的歌舞欢宴呢?
虽然他是江湖中人,但是江湖并不遥远,江湖也不在云端,江湖更不在风花雪月之中,更不在虚无缥缈之间。
江湖与庙堂如同白昼与黑夜,甚至有时候江湖扮演的角色与庙堂的位置要颠倒一下黑白昼夜。
他忽然觉得一切似乎不太正常起来。
现在他满耳朵听到的都是赞歌,对于贤德帝的赞歌。
他看到听到民众嘴上虽然是赞歌,但是脸上毕竟有那么一丝不符合这种赞美歌声的神色。
楚留香能读出来这种神色背后的恐惧和忧虑。
不赞歌会死。
真的会死,会死的很难看。
也会被当做异端。
别人都跪着,你偏偏站着,那是什么意思?
别人都光着屁股,你穿着衣服,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强迫一个人演戏,无论他或她的演技有多好,但是那毕竟是演戏,或许会逼真的惟妙惟肖。
但是如果你强迫一群人演戏,那么你不能以高度严格的要求,要求那些人都是名伶倡优那样粉饰盛世,都有以假作真的演戏技能。
谎言和真实毕竟是两码事,谎言和赞美毕竟是要人戴上面具涂上脂粉扮演角色再去发出和表演,而不能天生成就。
真正乐于扮演,真正喜欢一辈子带着面具和擦着艳丽无比的脂粉的人,不是天生脑残,就是白痴,或者是强烈的自我虐待症,或者是甘心情愿的做奴才的不可救药的奴隶之邦的奴隶们。
楚留香忽然想起来,脂粉的发明真是人类的一大嘲讽。
本来是美化女子的脂粉许多人开始涂抹。
以涂脂抹粉为娈童,乃是作为男性耻辱的最大标志。
此时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成为了娈童,本来的大耻辱却变成大荣光。不以为耻的人们开始将羞耻之事津津乐道,本来的所谓羞耻之事现在变得倒无足轻重了。
人类的脂粉岂止仅仅是涂抹油彩的面容呢?
人类自我丑化的本领和能力居然如此之强,如此麻木不分,如此颠倒黑白。
从而,他们感知能力也在下降,尤其对于美丑妍媸的感知能力的下降让他惊叹。
然而脂粉和丑陋和演戏又有什么关系?楚留香的脑子开始紊乱。
虽然楚留香觉得很无耻,但是这都是人们的认为和自发。
楚留香开始觉得自己生活在如此无耻的声音和氛围之中,怕自己也开始无耻,也许并不是怕自己无耻,而是因为自己生活在无耻之中。
如果让凤凰不去吃练食而去做饥不择食,食腐尸烂肉的鹫鹰,那凤凰一定宁可饿死也不变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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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千百年来人类能够从洪荒愚昧走出来,建立文明和理性的最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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