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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出的起那笔钱的人,本来就屈指可数,左不过就是平时与唐季迟来往的这些贵族世家们。
那些人和他关系尚可,退一万步讲,就算不看他的面子,也不能不看江姗的面子。
“放心,对方大概会理解你想把朋友的遗物要回来的心情。”唐季迟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忽然发现,原来当年那个被他和姗姗捡回来的女孩子已经这么大了,姗姗像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抱定了决心走上那孤独的王座了。
“还有件事。”唐言蹊忽然道,“爸,乔伊和Lancelot现在怎么样了?我能不能……见见他们?”
“见他们做什么?”
唐言蹊垂下头避开男人锋利又暗含审视的目光,“爸……”
“你跟爸爸说也不管用。”唐季迟收回手,插在西裤口袋里,淡淡道,“在这件事上,你直接找陆仰止比找我和你妈妈都快。所有事都是他派人去做的,我和你妈妈甚至没来得及插手,潘西一家现在被扔到哪个鸟不拉屎鸡不下蛋的蛮荒之地我们都不清楚。”
唐季迟说完,看着她,薄唇一勾,露出了零星的笑意,“不过,你想去找他吗?”
唐言蹊毫不迟疑,“不想。”
“所以,别再为了和你无关的人委屈自己。”唐季迟说完这话,把床头柜上的糕点盘递到她面前,“吃点东西,让你妈妈放心。”
唐言蹊随手捏了一块放进嘴里,咀嚼着,味同嚼蜡。
“听说陆相思来了?”
男人低低徐徐的这么一句话,让唐言蹊蓦地被糕点噎住了嗓子。
见她脸上露出痛苦纠结的神色,男人忙递上了水杯,拍打着她的后背,皱眉道:“慢点。”
“咳、咳……”唐言蹊咳嗽了好半天,脸色才渐渐正常了,只是心里那种被刺针扎着的感觉还在,密密麻麻的,根本忽视不掉,“肖恩和杰弗里这么大嘴巴?”
唐季迟失笑,“这是什么不能让我和你妈妈知道的事吗?那孩子怎么说也是我外孙女,我还不能见见了?”
唐言蹊扶着额头,“爸,她和我都已经没关系了,何况是你。”
“你就放心把她交给陆家养?”唐季迟坐在椅子上,一副怡然自得、慵懒矜贵的姿态,“不是说她不是陆仰止的亲生女儿吗?你还真不怕她在陆家受委屈。”
唐言蹊沉默了几秒钟,手指在无声中缓缓攥紧,“陆仰止,不是那种人。”
就算他和她之间的恩怨再多,也不会牵连到无辜的孩子身上……吧?
不然,他也不会明知道相思非他所出,还给她当爸爸当了这么多年。
唐季迟若有所思地觑着她,眼里蓄着深深浅浅的笑影,“你还真相信他的人品。”
唐言蹊不说话了。
“他要是真有人品可言,就不会把孩子一藏藏了这么多年,让我们都以为相思死在了六年前,无从查证。”男人的指尖轻轻点着桌面,带着可有可无的节奏,“现在说起这个问题有些不是时候,不过,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
唐言蹊靠在床头,她原以为自己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心里会有些不一样的感觉。
可是当这个话题就真的铺在她眼前时,她发现自己除了茫然和疲倦,竟然找不出其他什么情绪可以拿来应对。
唐季迟望着女人空茫发呆的神色,又加重了叫她的声音:“言言,是,墨岚吗?”
“我不知道。”唐言蹊苦笑着摇头,“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但,除了他还会是谁?”
她只记得那天她头脑不是很清醒,浑身都好像着了火一样,在黑暗中和一个男人莫名发生了什么……亦或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现在想起那个晚上,她的记忆也是很模糊很模糊的。
第二天一早,她就看到墨岚跪在她的床前求他原谅。
唐季迟的指节微微蜷缩了下,英俊沉稳的脸廓有了些松动,“什么叫除了他还会是谁?你没有看清对方的脸?”
唐言蹊抿了下唇,面无表情道:“太黑,没看清。”
她在光线稍微昏暗一点的地方就形同一个瞎子。
看个毛。
“……”唐季迟静了片刻,忽然好像听了什么荒唐的笑话般笑出声,“你连他的脸都没看清楚,光凭尺寸就知道是墨岚了?”
这话已经是相当不客气了,唐言蹊听出了男人的愠怒,瘪了瘪嘴,讷讷道:“是第二天早晨……他自己说的。”
“他说什么了?”
“他说——”
——言言,失身于我,真的让你这么难以忍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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