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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二十七年,朝中两派抗衡,沈家一派支持沈贵妃,汝阳王乃至远在宜州封地的赵王这些老臣们转而支持贤妃,拥立一个无权无势的皇后也比让沈贵妃登上后位要来的好。
沈家这半手遮天的日子过的太久了,久到不仅是皇上,连许多大臣都不能忍,大业朝的根基不是什么玩笑话,沈将军要以自己的能耐向皇上示威让皇上妥协,这天底下,哪有人能如此威胁皇帝的。
乾元二十八年,漯城中如此争斗了一年,太子议亲,十月大婚,搬出太子宫在外立太子府,皇上借此召回了守在边境的六王爷,连同他那数万兵马。
乾元三十年春,贤妃封后,执掌凤印,三月行大典,二皇子封庆王,赐封地永州,年幼的四皇子封明王,暂居宫中,等长大封府邸。
乾元三十一年春,沈老将军去世,沈家旧部瓦解了一半,皇上命沈家几位将领回至边境守卫,留在漯城的只有沈家从文的一个三老爷,沈贵妃还留在宫中,可这光辉早已经随着沈老将军的去世,沈家的瓦解随之淡掉。
皇上打压了好一部分的世家,抬举的都是当初从年轻一群里的官员,权贵与士大夫并立,两两相制衡。
而这四年的时间,哪里是一句话能够说得清楚,一句贤妃封后,又怎么能够把漯城这四年来的人心惶惶给言表清晰。
远在全州的柳青芜收到了长生的信,宫中事务繁忙,每天都有管不完的事,太子大婚两年多,太子妃生下一子后如今又有了身孕,小两口感情很好。
絮絮叨叨的写了不少,最后长生希望柳青芜他们能够早日回去,她还能进宫陪她说说话,宫中的人是什么样儿这么多年来她早就见识够了也见识透了,冷宫中的郑如燕时而疯时而清醒,而心高气傲了一辈子的沈贵妃,被降了份位之后,自己把自己关在明华宫内,除非是皇上去,否则谁也不见。
耳畔传来稚嫩的叫喊声,柳青芜放下信,四岁大的霍茗嫣走到她身边,抬起头看她,“娘,妹妹又在哭了。”
那边内厢房,才半岁的玥姐儿由奶娘抱着出来,抽抽搭搭的哭的十分伤心。
小家伙放到柳青芜怀里就不哭了,才四岁的霍茗嫣要吃醋,和玥姐儿大眼瞪小眼好一会儿,翠玲进来说老爷和几个少爷回来了,霍茗嫣忙不迭要翠玲抱自己下来,去外头看爹爹和哥哥们。
柳青芜抱着玥姐儿出去,外院这边,霍靖祁带着三个孩子打猎回来,板车上放着好些猎物,一旁的笼子里还活抓了几只兔子,七岁大的霍子恒背着有他一半儿高的弓,煞有其事的指着那几只兔子,“我抓的。”
“谢谢三哥。”霍茗嫣好不吝啬的冲着他撒娇,蹲下身子看笼子里的兔子,小手揪住冒在外头的尾巴,“三哥,这能养多大啊。”
“刚好,过半年养大了杀来吃,舅舅不是说十月要来我们这儿么。”霍子瑜把东西一放,早就已经想好了这几只兔子的处理办法,养着玩,养大了好杀来吃。
霍茗嫣泪眼汪汪的看着他,“二哥,不可以杀他们。”
霍子瑜忙过来哄她,“好好好,不杀。”一旁霍子恒办了个鬼脸拆他台子,“别信二哥,以前在漯城的时候爹给二哥抓了两只兔子,养了半年二哥就说要吃了它们。”
霍茗嫣吸了吸气可怜兮兮的看着哥哥,“那后来呢?”
“后来二哥就真的吃了它们啊,爹和娘都吃了,不信你问。”霍子恒戳了戳笼子里的兔子,霍茗嫣一听,抬头看霍靖祁和柳青芜,要是他们也跟着点头,那就真的要大哭一场了。
霍靖祁拍了一下霍子恒的头安慰女儿,“你哥哥瞎说的,长大了就放生了。”
霍茗嫣不全信,又转头看柳青芜,等到柳青芜也点头了这才放心,要翠玲帮她把笼子拿回去,再也不肯让二哥哥看。
这是第二年霍靖祁带着几个孩子出去打猎,全州外多山林,春天恰好是打猎的好时节,长子的骑术学的还不错,霍子恒纯粹是凑热闹去的,清早出发下午时回来多多少少能猎到一些,这两年柳青芜算是跟着把全州这边的野味吃了个遍。
有时霍靖祁还和一些同僚一块儿出去打猎,借着打猎的由头走遍全州的各个山头,来这儿四年,剿匪过一批,其余的藏的更深了,时常在全州外作案,踪迹难寻,要花上更多的时间去找。
把打来的猎物都交给了厨房,霍靖祁换过一身衣服,从屏风后出来,玥姐儿趴在那仰头看他,呵呵的笑着。
霍靖祁把她抱起来,小家伙力气大,伸手就往他头发上抓,一揪一大把,见他疼了更高兴,挥着小手蹬着腿,张嘴笑着,露出刚刚冒头的小乳牙。
“宫里头来信了。”柳青芜给他倒了茶,霍靖祁点点头,“如今那儿是该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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