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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看你饿成那样,加上天也黑了,不靠近仔细看看不出什么破绽,这胎记便画得有些粗糙。”他说,“蜀中离关东太远了,我们靠走的没法去,但若是现在进入那些大城镇买车马,可能没等我们离开关东,段鸿养的暗探就能寻到我们了。”
“所以我也要换个模样?”
“对。”他弯腰掬起一捧积雪,待其融化些许,才沾了一些到布巾上,“我先帮你把昨晚的胎记擦了。”
木韵本想说她可以自己来,但头一个音节蹦到唇边的时候,他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毕竟是刚融下来的积雪,这么贴在脸上的滋味可不好受,所以在他动作起来的这一瞬,木韵本能地倒吸一口凉气嘶了一声。
“很快就好。”他柔声道。
“好、好的。”她看着他微蹙着眉的模样,仍是有些不习惯。
在木韵看来,白延的五官生得极好,尤其是那双眼睛,堪称她活到现在见过的最标准桃花眼了。
之前他蓄着胡子,还把额发胡乱散成一片时,也是靠的这双眼睛叫人完全无法对他生出半点嫌弃之心来,昨夜那对收留了他们的老夫妻便是例子。
早上离开的时候,木韵还听到他们在院子里夸白延生得精神讨喜呢。
白延小心地替她擦去那块胎记后,略一低头便对上了她的眼睛。
那目光里的欣赏之意都快溢出来了,叫他受宠若惊的同时,也下意识顿住了呼吸。
好一会儿后,他才收回手轻声道:“好了。”
木韵噢了一声,眨了眨眼。
他比她高了大半个头,靠近的情况下,要看她总得稍微低一下头。
现在他一低头便看到了她颤动的睫毛,像两把扇子,也像两只振翅欲飞的蝶。
他觉得那蝶似乎是飞到了他心里,让他霎时回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个瞬间。
木韵可不知道这短短两个呼吸之间他心中转过了多少念头,她见他没有下一步动作了,还有些疑惑:“不是说要给我换个模样吗?”
白延闻声回神,在心中嘲笑了一下自己的没定力。
她只是站在那而已,什么都没有做,他就能第不知道多少次看至失神了。
所谓美人,不外如是。
更何况这还是一位住在他心尖的美人。
他深吸一口气,从包裹里翻出为她乔装所需要的东西,顺便为她解释:“你放心,不会伤到你原本的容貌。”
木韵本来也没有这方面的担心,她唔了声,问:“你很擅长这个吗?”
白延笑了:“其实是被逼擅长的。”
木韵原本以为他这话是仇家太多的意思,结果他再度开始动作后竟主动解释了下去。
他说:“这些都是我义母教我的,她在我很小的时候便经常告诉我,将来我行走江湖的时候,可能会遇到各种不好用自己身份的时候,所以我必须学会如何骗过旁人的眼睛。”
当然,这种近乎旁门左道的东西充其量只能算他练剑之余的额外任务罢了。
只是他习惯了学一样东西就要认真学下去,所以长大后对乔装易容一道依然万般熟练。
而且这份本事也的确救过他好几次性命。
木韵听到这里,不由得好奇道:“我看那些话本里的人易容,好像都要用上人。皮。面。具什么的……”
这回白延直接笑弯了眼,说那些都是骗人的,若真在脸上贴个人。皮。面。具,面容是能立刻不一样,但也很容易叫人看出破绽。
“真正厉害的易容,是不靠面具掩盖一个人脸上的特点,让他变得平淡普通,叫人留不下印象。”白延说。
“可是……”她盯着他皱了皱眉,“可是你现在这样还是很好看啊,一点都普通。”
这话听得白延差点手一抖画歪要给她弄的新胎记。
他垂了垂眼,再开口时声音有些不自然:“我现在这样,长青门的人一样认不出来,这便够了。”
木韵正想说也有道理呢,就听到脑海里K24忽然啧了一声。
K24:“你看你看,他右边耳根都红了。”
木韵:“……”讲道理,现在到底是谁比较兴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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