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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妈明明就是一匹狼啊!
谢俞出去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没负一点责任,赖得完美。
在批发市场大妈们的添油加醋下,虎哥坐实了罪名,身上被打出来的伤也被认定为“鬼知道在哪里被谁给打的”,不得不反掏了五百块钱,还写了保证书,深刻检讨发誓再也不找黑水街人民群众的麻烦,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虎哥撅着屁股,趴在桌上,手边一本新华字典,不会写的词就翻字典,他们还不让他写拼音。
可以说是人生中无比耻辱的一段经历了。
谢俞往外走的时候,还被虎哥叫住。
警察手里握着警棍,全程戒备,厉声警告道:“陈雄虎!你又想干什么。”
“我不干什么,你在边上押着我呢我能干什么,我就想跟他说句话。”说完,虎哥盯着谢俞,不死心地问,“……你哪条道上的?”
谢俞停下脚步,用一种复杂的、统称看傻逼的眼神看他。
虎哥又重复问了一遍,不依不饶:“你到底是哪条道上的?!”他觉得这人背后的社会势力深不可测,总得知道自己这次到底是惹了哪路神仙,死也得死个明白。
在虎哥灼灼的目光下,谢俞慢悠悠地张了口:“我?我走的是中国社会主义道路。”
虎哥:“……”
警局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银白色宾利,顾雪岚坐在车里,从窗户外面隐隐能看见她的侧脸。
谢俞上了车:“妈。”
顾雪岚没有说话。
谢俞接着道:“其实你今天不用过来的,我知道怎么收场。”
那个虎哥,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人在虚张声势,真正的狠角色不会整天把‘老子蹲过监狱’骄傲地挂在嘴边,更不会喝了酒趁着广贸临时没人才敢过来。最后居然还蠢到主动报警。
空气里弥漫着沉默,等车开出去一段路顾雪岚才说:“你还知道我是你妈?你没事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最后警察说人不是你打的……是你打的吧。”
谢俞将身子往后靠,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说:“是我打的,嫌我给你丢脸了?”
顾雪岚的手抓着毛绒车垫边沿,手指骨节凸起,顿了顿还是狠声说:“是,我嫌丢人!知道嫌丢人就别总干这种丢人的事!”
司机在前面叹口气,救场道:“二少,别跟夫人顶嘴了,来的路上夫人一直都在担心你,生怕你出什么事,有个什么好歹。”
谢俞想说,别叫我二少,我不是你们钟家二少爷。
每回听到这两个字,他浑身都不舒服,像是被迫穿在一件不合身的衣服里,勒着脖子,喘不过气。
顾雪岚平复下来,转移话题:“我给你找了几个补课老师,明天开始一直到开学,你哪也别去了,呆在家里好好学习。你现在这个成绩,什么水平你自己清楚。”
谢俞道:“用不着,我成绩就那样,别白费心思了。”
顾雪岚:“安排你出国你又不肯,留在国内你看看你整天干的什么事。一滩烂泥,糊都糊不上墙,你说说你想干什么?!”
车缓缓驶进地下车库,这是一桩私人别墅,青山绿水环绕,前几天下过场雨,水雾还未散去,湿意扑面而来。
谢俞拉开车门下车,回敬了一句:“我自己的事情我心里有数。”
顾雪岚被他这样的态度气得不行,司机劝道:“叛逆期叛逆期,男孩子么,都是难免的,棱角尖得扎人。我家孩子以前也这样,挨过去就好了,会懂事的。”
顾雪岚坐在车里,揉了揉太阳穴,说不出话。
——牛逼啊谢老板,说好来看我,都看进局子里去了,我真他妈感动。
——你从局子里出来没,要哥们过来捞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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