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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昼睡得熟。
床单被罩都是纯白色的。
她的睡衣也是素色,于床上就唯独长发乌黑。
陆东深关紧了拉门,隔着浅薄的月色看着床上的夏昼,一时间竟不敢上前。
几日不见,陆东深以为自己足够想她,可此时此刻,就这么一眼他才觉得,这几日的思念根本就不够,他低估了这份想念。
这一刻他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相思,什么才是想得紧。他呼吸着她的气息,温暖又缠绵,抓着他的心肺和骨骸,疼得要命,又不忍心割舍。
陆东深后悔了。
他不该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看她。
因为哪怕一眼,他都不想离开,都不想再承受生生分离之痛。
这一刀下去,我们谁都不欠谁的。从此以后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不相爱,不相恨,只当陌路,生死不见!
生死不见。
陆东深每每夜不能寐时,耳边总会回荡她的这句话,勉强睡着了,也总会在梦里看见她的脸,她的脸于他怀中,哽咽地问他,东深,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为什么要遇上她?
遇上她为什么要爱上她?
陆东深的心口闷着疼,轻步上前。
在来的路上他想得很清楚,一眼,就只看她一眼就走,哪怕是远远的看着。他不能太靠近她,不能抱她,不能吻她,他怕她惊醒,怕她察觉。
可是,她的被子盖得不好。
陆东深情不自禁坐在床边,将被子拉高了些。她就是这样,连睡觉都不会照顾好自己的一个姑娘,曾经不知多少次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给她盖被子。
她的手搭在胸前,伴着呼吸轻轻轻抚。
手背怎么受伤了?
陆东深轻轻握住她的手,柔软无骨,又微凉。伤不重,至少不及她肩膀上的伤口重,但同样勾着他的心疼。
当时,很疼吧。
但她愣是一滴眼泪都没掉。
陆东深喉咙发紧,像是有什么勒着他脖子似的。拉高她的手,轻吻。
蒋小天是骗了他吧。
既然吃好喝好,怎么她反而更瘦了?
那张脸就湮在黑发之中,他一个巴掌都能遮得过来,下巴尖细得很,如锥。
还记得是在他办公室那次,她半真半假地埋怨他,天际的伙食太好了,我都胖了。
他笑说,没胖,你身上多一两肉少一两肉的我都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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