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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是不是也已经认定了他就是一个罪人?否则,为什么问也不问一句,就直接给他定了罪?
果然在皇上的心里,他这个庆王府的世子,只怕连宫无邪的一个手指头都不如吧?是不是要杀了他,去安抚右相愤怒到极点的情绪?
“你进凤阁多长时间了?”
凤阁?
耳畔传来清冷如雪的嗓音,已经在太阳下被晒了半个时辰的脑子里,仿佛蓦然注入了一道冷风,凤予澈混乱的思绪因为这两个字而安静了下来,低头看着膝下的泥土地面,沉默地在心里地算了算日子,才低声道:“七个月。”
“七个月……”凤栖负手,目光冷漠地俯视着他,“你进凤阁训练了七个月,都学了些什么?”
学了些什么?
凤予澈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茫然,根本不明白在这个时候,凤栖问他这种问题做什么,学了什么有那么重要?
反正不管学了什么,人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现在问这个问题,有意义吗?
况且,如果这也能成为兴师问罪的理由,那么,他还有什么话可说?
或许,他的存在根本就是多余的……
“凤予澈,朕在问你话,你是在梦游吗?”
凤栖冰冷的声音响起耳边,凤予澈周身一冷,不得不意识到一个事实——哪怕明知道下一刻就要直面死亡,可面对这个他曾经看不起的帝王,凤予澈依然感到恐惧。
不敢再胡思乱想,他集中了所有思绪,定神回道:“罪臣……罪臣进凤阁,学的是暗卫的杀人手法,还学了使毒、识毒、解毒的本事,还有……”
“那么你是否可以告诉朕,在驸马府里发生的事情,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一回事?
凤予澈闭了闭眼,这个问题还有必要问吗?
不是都已经给他定了罪,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他若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若知道是怎么回事……
“臣已经认罪了。”
啪!
话音刚落,又是一记沉重的耳光,凤予澈被猝不及防地力道打得一个趔趄,身体狼狈地摔倒在一旁,几乎半晌爬不起来。
破裂的嘴角沁出血丝,凤予澈深深吸了一口气,极力让嗡嗡的脑子镇定下来,须臾,低声开口道:“皇上其实可以直接杀了罪臣,不必这么麻烦。”
“看来这七个月,你一点都没有学到凤阁里的规矩。”凤栖冷眼看着他,便是连唇畔的讥诮,也染上了几分蚀骨的寒意,“你是在自暴自弃?还是想告诉朕,你无惧生死,要你的命可以,让你解释,断然不能?”
“罪臣不敢。”凤予澈眼睛一直望着地面,声音空洞,“皇上既然已经给罪臣定了罪,罪臣就是解释,有用吗?”
铁证如山,谁会相信他的解释?
这世上任何一件事就可以解释,唯独这样的事情,百口莫辩。
“你觉得委屈?”凤栖目光冷漠地俯视着他,眸心看不出丝毫的感情,“凤予澈,这两巴掌是替庆王叔给你的,否则你以为朕乐意教训你?作为一个已经成年的儿子,你至今可有一点身为人子的自觉?”
凤予澈心里一震,一种名为羞愧自责的情绪瞬间占据了他的脑海。为人子的自觉……一直以来,每当看到父王母妃为他焦急忧心的眼神,他就在心里告诉自己,自己已经成年了,不该再让爹娘操心,然而他似乎总是在不自觉间,就做下一些危险的事情,每每让爹娘牵肠挂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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