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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白的座驾是辆带点蓝绿味儿的路虎,车很新,后座的椅子很奇怪,只有一个。就算吕清广对车不熟可也知道路虎不是长安面包不带随便下椅子的。他侧头看看一脸严肃开车状的老白又把问题忍回肚子里去了:咱这嘴是越来越严了!
老白在认真开车,枯坐着的吕清广觉得自己这样子很傻,索性就不再强装沉默是金了。
“白先生,你这别墅没有建多久吧。车很棒吖。”吕清广没话找话的说。
“其实这车和房都不是我的,是别人给我用着。”
“你朋友很大方呀!”
“不能算朋友,俺又不是傻子,和什么人能做朋友什么人不能做朋友心里还是有数的。这次去海南就是见这些家伙。对他们你可要留个心眼。”
“噢,那不和他们打交道不就是了。我一贯的做法是:不合看不惯的人合作,换个地方又饿不死人。”
“话是这么说,可你也不能只和你看对眼了的打交道啊,要是你一个也看不顺眼,那还不是谁也不理了。你当你是孤家寡人。再说了,很多时候也没有办法选择。象这回,他们手里就有我需要的东西。我是非拿到不行的,这东西对我关系重大。”
“只有他们才有?”
“那倒不是,应该还有别人有。可俺就只知道他们,别人俺也不认识。就算知道其他人有那也得别人愿意交换才成。”
“那他们还又是房子又是车的。”
“这些都是小事,谁也不会在意几栋房子的,俺走哪儿都把俺的东西带着。”说着老白往怀里拍拍。“俺的储物法宝是大哥当年给我练得,好东西,用了不少好材料。可就是样子寒碜了点,就不拿出来给你看了。我们这次离开就不一定还会回来了。”
“白先生,我冒昧的问一句。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他们是些什么人,他们想要的又是什么?”吕清广尴尬的问道,他自己也觉得不适宜刨根问底,可好奇心不止会杀死猫。茫然无知的跟着就往海南去也有点说不过去,该问的还是得问。
“小兄弟,俺这人朋友很少。以前只有大哥一个。大哥朋友多,不过现在都死绝了。当年认识大哥时,也是一见面就成了铁哥们儿。大哥说这叫倾盖如故,俺说这叫缘分。俺觉得和你也有缘分,你是大哥以外俺觉得最顺眼的一个。一见面俺就叫你‘小兄弟’,俺可是从不和别人称兄道弟的,大哥是第一个,小兄弟你是第二个。”老白说着激动起来,这时车子也驶上了柏油路。老白索性把车停在了路边转过身来对着吕清广。“俺也没啥要瞒你的,这次在密道里遇见你时俺就是给他们找东西才回来,那密道可以通向很多地方,不过大部分都很危险进去就是九死一生。而机缘不到你也进不去。俺有当年大哥做的符箓可以去几个安全点的地方,其有个地方有一种虫子叫泌火虫。生活在极阴湿之地却生性属火,它拉出来的尿遇风则化遇火则然。他们就是想要这种虫子。他们有一种鸟叫诵鸟。诵鸟生命很悠长,但吸收的能量不够就不能成长,幼鸟过百年还是幼鸟,如果大量服食泌火虫就能晋级,成熟期的诵鸟血可以炼制疗伤的丹药。不怕小兄弟你知道,俺现在身上是重伤未愈,现在的功力及不上全盛时的百分之一。我打算炼制一炉丹药,大哥出的方子,现在就差这味诵鸟的血了。他们是一家小小的修仙世家,祖上留下一对诵鸟,好几百年了还是幼鸟。这次我们合作也是各取所需,没什么好担心的。正好说到这儿还把俺提醒了,得让他们提前给把票订上。”说着老白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吕清广报身份证号的时候一阵心虚,现在是哪一年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证能用吗?
老白继续开车赶路,很快经过了青城山的山门朝都江堰开去。
“我们是在青城山上?”
“是呀。”
“那你咋不告诉我。”
“可你也没问,俺还寻思你知道了嘞。”
“和你合作的是本地人吗?那不就是青城派了。”
“可以说是本地人也可以说不是。他们是湖广填四川的时候从广东搬来的。”
“那为什么我们还要去海南?”
“这说来有点话长,也是些枝枝蔓蔓乱七八糟的事,与我们没什么关系。反正路上无聊我说给你听听。这家人姓黄,原来是广东云浮一带的人。这家的先祖如果还活着也才四百来岁。当年清兵入关的时候他正在十万大山那儿修炼。十万大山是散修们喜欢去的地方,时不时能找到些不算太珍贵的天才地宝,也没有太危险的绝地。运气好遇上前辈散修看对了眼还能学到几手。那对诵鸟就是但年他家先祖在十万大山里现的。诵鸟不常见不过也不算什么稀罕物,特别是幼鸟,基本没有用。就是到了成熟期也只是学能炼丹,还不是炼丹的主材。也就没什么人会去抢夺。那人得了这对鸟后又在十万大山待了是好几年,多少赶上得了点东西就在湖南安了家。后来赶上移民垦荒,就领着妻小到了成都。一直在成都生活,好几年前这家的小辈在海南投资房地产大败亏输。把整个家族的企业都拉了进去。几年间这家族过的艰难,现在听说海南缓过来了,家里主事的就都赶过去了。毕竟还有不少地皮在他们手里,也不是没有翻本的希望。这边现在都是留守人员,我们找他们没有用。小家族就是这样,比我们多上几个亲戚而已,势力和根基都有限,也是卷起铺盖就能挪窝的。当年大哥在时我们从不和小家族打交道,就是那些大家族也没有敢不给打个面子的。大哥那时候……嗨,不说这些了。”
车驶入了高路,老白关上车窗,度提了上去。
吕清广看着窗外似曾相识的景物,心百味杂陈。
车下了成灌高就慢了下来。沿着西芯大道往城里开,到了蜀汉路拐进同善街停在香榭名苑的大门口。老白打了个电话坐在车里等人。吕清广下车到街对面的小铺买了包兰娇和一个塑料打火机。小铺带着卖报纸,吕清广瞟了一眼,oo4年6月日。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想哭再后来又想笑,终于还是面无表情的回到车上。这里离家不远了吧?自己很快就可以回到家里,可是能够那样吗?他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打开家门的那一霎自己会看到什么呢?三年前的自己吗?这时耳道里传来奇怪的金属尖叫声,头跟着眩晕起来。家离自己也越来越模糊,不是远近而是朦胧。仿佛记忆被上了锁。不过真要打开了家门回到密道的可能性更大吧?没有老白一路,自己进了密道那是凶多吉少。还是和老白在一起安全点。耳鸣一直持续着却并不严重,过了一会儿吕清广也不在意了。
一个瘦高的小伙子跑过来贴在老白的车窗上礼貌的笑着。开了窗,小伙子递过两张机票,笑着说:“今天下午5点半飞三亚的。我已经通知那边了,到时候回去接机的。一路顺风。”
老白继续开车往南走。
在大世界商业广场底楼后侧吃了华兴煎蛋面,吕清广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挂着空挡,让老白在车上等着自己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家乐福买了一盒内裤。到卫生间把内裤穿上,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一盒是两条,穿了一条剩下的一条往手包里一塞。吕清广翻着钱包,oo7年5。前公司提前了工资所以还有两千七百多元躺在里面。幸好,提前了。要按正点——每月公司都是8号钱。5。公司不放假7、8、9号才开始轮休,为了安抚大家才提前的钱。混家装公司也不容易,除了春节,别的假期都在上班。吕清广感慨了一下,点上根烟,既然来了卫生间就不能白来。即使没有大便也得小便一个。
回到车上,老白开车过了神仙树拐到机场路上在机场高路底下疾驰。过了家园国际酒店老白突然靠边停下车,对吕清广说了声:“你等俺会儿。”就横过马路跑到对面去了。
吕清广透过另一侧的车窗看见老白进了路虎4s店。
一会儿,老白带了个西装领带的年轻人走了回来。年轻人打开后边的车门,把第二排那个孤独的座椅轻轻一提再向下一按收了起来。然后再在车厢地面一按一提,座位又还原了。他转到另一侧打开门把另一个椅子也提溜了起来。吕清广这才明白为什么上车的时候为什么感觉那么怪了,敢情老白收了一半还不到原了。吕清广使劲憋着笑看着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给老白又示范了一遍收放椅子。
本来吃午的时候就有点晚了,间又是买内裤又是4s店等到了机场已经4点过了。换登机牌,过安检。吕清广一直担心的身份证没出一点问题。他觉得自己之前有点杞人忧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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