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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沐凝华扶在栏杆上的手指一紧,心脏不受自己控制的砰砰乱跳起来:是楚非衍来了吗?
她竭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含笑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人影却让她微微的错愕:“远悠……”
顾远悠停下脚步,端量眼前这个和自己有婚约的女子,脑海中轻易的能回忆起书信往来时的温馨美好,心中却激不起任何波澜:“凝华,许久不见了。”
沐凝华心中一跳,瞳孔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而后露出一抹略显苦涩的笑容:“顾公子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前几日不是才见过吗?”
“前几日的确见过,不过,见得却不是你。”顾远悠言语直白。
沐凝华心头猛地一跳,心中满满的都是错愕:“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姚呢,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你……”沐凝华心头发紧,她原本以为自己模仿沐凝华已经是有十分相像,可没想到仍旧被顾远悠轻易的识破了,那么在楚非衍眼中呢,他是不是也一样认出了自己?
思绪在脑海之中快速的转动,片刻之后,沐凝华调整了神色,她脸上和苏姚相似的笑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苦涩:“远悠,好久不见。”
顾远悠沉默的看着她。
“我们自小订立下婚约,我一心期盼着为你披上嫁衣,没想到再次相见,却已经物是人非。”沐凝华抬头,眼泪顺着白皙的脸庞落下,夜色之中,带着一股支离破碎般的晶莹美感。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许是我们缘分未到。”
“不是我们缘分未到,是有人故意破坏了我们的姻缘。苏姚顶替了我的身份,占用着荣王府嫡女的便利,她恨我、恨王府,所以才故意从中作梗。之前京都之中发生的事情,母亲已经让人调查清楚了。根本没有人推苏姚下楼,是她自己跳下去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从中掌控,为的就是报复王府……”
顾远悠开口打断:“若无缘由,恨由何生?”
“你这是在为她抱不平?”沐凝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片刻之后,蓦然抬头,“难道说你……你喜欢上了那个苏姚?”
如若不然,为何能一眼分辨出她和苏姚的区别?又为何匆匆赶来,质问他苏姚的下落?为什么,那个苏姚到底有什么好的,引得他们一个个的这么为之痴狂?
顾远悠面色平淡,加快的心跳声却让他无法自欺欺人:“我只是不想看人无辜被牵连。”
“她有什么无辜的?她本是逃难到荣城的灾民,她的家人早已经不知道流落在何处,王府中的管家施粥救济灾民的时候,见到了她的容貌,一时间极为诧异,误会她和王府有什么关系,便将事情禀告给了母亲。当时母亲正舍不得我远涉京都,见到苏姚的容貌和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便动了些心思……”
“你的意思是说,她家人出事,和王府没有任何关系?”
“自然没什么关系。你可是听苏姚说,她的家人都是被我们所害?你仔细想想,若是她有家人,我们为何不将她的家人控制起来,以此做要挟,让她安分的待在京都?反而要眼睁睁的看着她惹出这诸多事端来?”
沐凝华观察着顾远悠的神色,见他面上的冷色稍微缓和,不由微微舒了口气。
“远悠,我是什么样的性子,你应该最为清楚的,你怎么就相信了苏姚的一面之词?将苏姚带入王府之后,她大病了一场,醒来之后便记不太清之前的事情,还将我们视作仇敌,正好母亲着实舍不得我,便想出了李代桃僵的主意,这些事情我在之前的信上,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沐凝华心中庆幸,幸好之前写信的时候留了一手,并未将全部的实情告知,不然现在这个谎根本没有办法圆过来。
“苏姚现在如何?”
沐凝华唇角的笑容越发苦涩,甚至多了几分凄凉的意味:“你已经疑心上了我,疑心上了荣王府,就算我告诉你,她现在安然无恙,你会相信吗?”
“做事但凭本心,莫不要丢了良知,不然最后自食恶果的还是你自己。”
沐凝华掩着唇呜咽出声:“远悠哥哥,将苏姚送入京都是我不对,可是母亲已经派人竭力的保护她的安全,我们也已经帮她想好了退路,甚至已经准备好了园子,只等着渡过眼前艰难阶段,便将她接回荣城妥善安置,保她下半生安然无忧。可是她呢,他一心将荣王斧视作仇敌,毁坏王府的名声,肆意的诬蔑母亲,甚至见到我之后,暗生毒计,想要将我杀了彻底的取而代之!难道她就是个好的吗?”
见到顾远悠只是望着她,仍旧不做声,沐凝华的心思不住的向下沉,她必须安抚好眼前这个人,不然一旦她将这个秘密吐露出去,整个荣王府都会受到牵连。
“远悠哥哥,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念及我们多年的情分吗?”
沐凝华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走了两步,抬起泪眼盈盈的眼眸仰望着顾远悠,眼泪滑落,楚楚可怜。
顾远悠心中明白眼前的人不是苏姚,可是仍旧控制不住的想象着苏姚对他服软的场面。
若是当初苏姚的性子软和一点,他也是愿意将她护在身后,甚至是帮她彻底隐藏身份的……
可惜那个女子刚烈如铁,从未给过他任何机会。
她退婚退的干脆利落,甚至踩着他和顾家给自己刷了一大波好名声,尽管如此,一看到她,他仍旧恨不起来……
顾远悠抬起手,探向沐凝华的眼尾,就在指尖碰触到她的刹那,一道满是恨意的声音蓦然响起:“你们可真是好样的!”
沐凝华受惊,连忙后退两步。
沐蓁蓁大步上前,眼中的恨意和怨毒喷涌而出,她为了顾远悠已经赔上了一切,所以绝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她们的关系!
顾远悠连忙转身,伸手将沐蓁蓁拦住:“郡主,我只是和沐小姐说两句话……”
沐蓁蓁一把甩开顾远悠的手,上前两步拉过沐凝华,啪的一巴掌甩了过去:“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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