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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杏仁奶茶送来了。”白贤端着托盘,托盘里面放着碗杏仁奶还在冒着缕缕热气。
晋鞅端起奶茶喝了一口,觉得味道还不错,淡淡的杏仁味压住了奶腥气,还带着股甜丝丝的味道。
一口气喝完奶茶,晋鞅接过宫女递来的杯子,漱干净嘴巴,然后用手帕擦着嘴道:“长颜县主那的奶茶,也是这种味道?”
“是的,陛下,这奶茶正是照康泉宫的方法做的。”白贤把空碗递给身后的太监,然后小声道,“时辰不早,您看……”
晋鞅心中虽挂念着几分奏折,但是想到方才母后与师妹关切的眼神,他想了想,然后道:“把前几日朕看过的游记拿来,朕看一会儿就睡。”
白贤放下心来,找来书呈给晋鞅后,便安静站在一旁。
略过了不到半个时辰,晋鞅放下书,对白贤道:“唤人进来伺候。”
白贤轻轻鼓掌,就有宫女太监走了进来,伺候着晋鞅洗漱以及整理床铺。
小心取下晋鞅发间的玉冠,轻轻放进盒中,白贤隐隐觉得,只怕从今日开始,这个天下就要大变样了。
“白贤,你说谁家贵女可堪为后?”晋鞅张开双臂,看到给他解腰带宫女手抖了一抖。
白贤捧着盒子的手顿住,背后甚至冒出了冷汗:“陛下,奴婢乃位卑低贱之人,哪有机会得见各家贵女芳颜。”
“是吗?”晋鞅走到椅子上坐下,抬起脚任由宫女替他脱去鞋袜,然后把脚放进冒着热气的木盆中,温热的水包裹着他的脚,他神情略缓和了几分:“听闻前两日司马家的人找过你?”
“陛下!”白贤面色惨白,咚的一声跪在晋鞅面前,“奴婢有罪,但是奴婢绝未向司马家透露半点消息。”
晋鞅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自己脚背。
春季的夜晚尚带寒气,可是白贤的额际却冒出大颗大颗的汗水。他额头触地,听着水声却不敢开口,更不敢抬头,只瑟瑟的抖着肩膀,以期皇上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能饶了他这一次。
洗完脚,宫女用上好的棉布擦干晋鞅脚上的水渍,跪在地上替他穿上一双柔软的棉鞋。
晋鞅站起身,走到白贤面前,沉默的看着白贤没有说话。
白贤全身都跟着微微颤抖起来,他等了半天,结果陛下一言不发,转身朝内室走去。
“陛下,陛下。”他向前跪行几步,却被面前放下的纱帐拦了下来,他只好隔着纱帐朝内砰砰磕起头来。
“陛下,奴婢忠心为您,绝不敢有二心,请陛下明鉴。”仅仅几下,他的额头已经见了血,可是他却不敢擦,更不敢放轻力道。
“你退下吧,”纱帐内陛下显得有些平淡的声音传出,“今夜由何明伺候。”
白贤心头一苦,却不敢多说,只是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奴婢……告退。”
走出紫宸时,他正好看到何明朝里走,两人视线在空中交汇,白贤面无表情的站着没有动。
“白公公辛苦了。”何明皮笑肉不笑的朝他拱了拱手,然后才继续往里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白贤低骂一句:“小人得志!”且看他能狂到几时!
不知道是因为昨天太累,还是因为那碗杏仁奶茶起了作用,晋鞅这一夜睡得格外的香甜,差点误了大朝会的时辰。
在九龙御座上坐下,晋鞅看着文武百官齐齐朝自己行礼,抬了抬手。
站在他身后的贺明高声唱道:“起!”
坐在金凤座上的太后起身道:“今日文武百官皆在,哀家便宣布一件事。”
文武百官齐齐朝太后看去,心中皆有了底。
果然不出大家预料,太后要还政于陛下,当着全朝重臣的面,言明朝中大小之事,皆由皇帝做主,她不再操心朝政。
不少忠臣良将原本还担心太后与幼帝之间会因为权利起争端,甚至有不少人还在私底下做了许多准备,就是为了避免两人的争端连累百姓。哪知道他们设想了无数可能,却没有料到太后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放手了。
这可不是口头说放权,内里却还紧紧把持着朝政,而是真真正正的还政了。因为太后就连能调动中央大军的虎符也交给了皇帝,那姿态说不出的潇洒,仿佛那不是虎符,而是一块丑陋的石头。
但不管怎么说,太后愿意这么轻轻松松的交权,大多臣子心中是松了口气。恭送太后时,三拜九叩得十分服气,这事轮到他们头上,没准还做不到太后这般洒脱。
李光吉看着御座上的年轻帝王,面上的笑意十分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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