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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轻鸢听见她拖长了声音偏不肯往下说,不由得心急如焚:“到底是谁?”
百里云雁得意地眨了眨眼睛:“当然是你们南越的大司马宁渊啊!据说同谋的还有那个姓薛的崇政使——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信不信由你了!”
苏轻鸢愣了许久,忽然冷笑起来:“大司马?崇政使?我差点信了你的邪!”
“怎么了?他们两个不可能吗?”百里云雁大感意外。
苏轻鸢往廊下的栏杆上一靠,冷笑道:“这么跟你说吧——哪怕有一天我造了反,大司马和崇政使也不可能造反!你这个所谓的情报很明显是在敷衍我的,我看你也不是真心向我求什么建议!既然这样,咱们各桥各路,不必再耽搁彼此的时间了!”
“喂,我说的是真话!”百里云雁急了。
苏轻鸢眯起眼睛,探究地看着她。
百里云雁举起三根手指作指天发誓状:“我是认真的!前儿我向六哥打听的时候,他说了对方是南越皇帝最倚重的两个武将,我不放心,又偷偷地翻看了六哥手边的信札,上面的落款写的也是‘南越兵部尚书宁某顿首再拜’!我求你的事情关系到我的终身,我怎么可能骗你!”
苏轻鸢心中乱跳,面上只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闲闲地坐着。
百里云雁迟疑许久,终于咬了咬牙,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来:“我可以给你看一眼,但这封信是我从六哥的箱子里偷出来的,马上就要还回去,你不能拿走!”
苏轻鸢忙抢过信札展开,飞快地读了一遍。
这信上的口吻确实像是大司马所写的,落款也是。
甚至就连上面盖的印,都是兵部尚书的手章。
苏轻鸢唯一不敢确定的,是信上的笔迹。
她于文墨上不算精通,先前也不曾见过大司马的手迹,所以辨不出真假。
但内容、落款和印章都对了,笔迹又怎么会出错?
苏轻鸢的心里,已经有九分相信了。
她恋恋不舍地将书信还给百里云雁,低声问:“你又是如何知道崇政使牵涉其中的呢?”
百里云雁皱眉道:“当然是六哥说的!他说南越朝中早已是千疮百孔,文武百官各怀心思,除了大司马和崇政使倒向我们西梁之外,更有苏将军和他的门生狼子野心虎视眈眈,还有定国公一派忠正耿直……”
“忠正耿直不好吗?”苏轻鸢不解。
百里云雁昂首道:“六哥说,定国公一派只忠于心中正义,现如今虽然忠心拥戴南越皇帝,可是一旦南越皇帝弑君篡位的传言得到证实,第一个站出来质问甚至逼宫的也一定是定国公!南越皇帝如今的处境,可以说是危如累卵!”
“弑君篡位?这些谣言……”苏轻鸢的心头一阵发紧。
那些谣言,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吗?
难道又要像上次的满城风雨一样,所有人都听到了这个谣言、所有人都闹着要陆离给个说法?
这些没完没了的麻烦,到何时才肯放过他?
“喂,凡是我知道的,都已经对你说了!”百里云雁噘起嘴,不满地瞪着苏轻鸢。
苏轻鸢垂下眼睑,沉声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六哥既然知道陆离的处境危如累卵,又怎么舍得把你嫁给他?难道他是打算把你牺牲掉吗?”
百里云雁昂首道:“六哥才不会做这种趁火打劫的没品的事!六哥说了,南越孝慈皇后是我们的亲姑母,南越皇帝也就是我们的表兄了,我们西梁怎么可能帮着外人,跟自己家的亲戚过不去?”
这话说得倒挺像那么一回事。
苏轻鸢胡乱撕扯着手里的帕子,总觉得心里不安顿。
百里云雁学着苏轻鸢的样子靠在栏杆上,抬起手肘碰了碰她的手臂:“喂,我跟你说,我是不会背叛西梁的!我跟你说这些话,是因为六哥不会跟你们西梁打仗!如果有一天六哥想打仗了,我也一定会誓死追随六哥,不会跟你们客气的!”
“好,我知道你不是个小叛徒,行了吧?”苏轻鸢勉强扯了扯唇角。
百里云雁急得跺脚:“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肯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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