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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何曾敢算计谁?一直都是旁人算计我!”苏轻鸢有些委屈。
陆离想了想,竟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也是。朕的阿鸢秉性纯善,从不算计旁人的。”
苏轻鸢自己心虚,立时觉得他在反讽,脸上便更委屈了。
这时小路子带人送上饭菜茶水过来,顺便禀道:“已经处理干净了。附近恰好有义庄,弄了口薄棺,雇人抬出去埋在乱葬岗了。”
苏轻鸢物伤其类,觉得胸口有点堵得慌。
陆离拉着她到桌旁坐下,劝道:“那个女人死有余辜,你不要多想了。”
苏轻鸢皱眉,看着他。
死有余辜?
陆离只得向她解释道:“前几日我和你都中了毒,你落入念姑姑之手,我又要忙着打仗,竟直到昨天才得知她早已在驿馆之中掀起了不小的风浪——她先是冒用你的身份,让留在行馆的百官和内侍们不敢怠慢,又四处散布消息说我和你同在战场……这样一来,人人皆知薄州城内外出现了两个‘令巧儿’,我便不能悄无声息地除掉她了。”
苏轻鸢大感诧异:“她还挺聪明的嘛!”
陆离重重地“哼”了一声:“她的‘聪明’之处怕还有不少。我中毒的消息传回行馆,百官不免忧虑,她便四处造谣生事,说是亲眼见你拿刀行刺于我,下毒之事自然也是你一手所为。幸好那些老东西虽然混账,却不算十分糊涂,否则只怕更是说不清楚!”
苏轻鸢眯起眼睛,勾了勾唇角:“那倒也怨不得她。毕竟我拿刀行刺你是确有其事的,下毒的事怎么说也有我一半——就算那些都是无中生有,人家为了自保,当然也要想点儿主意出来,不然难道坐以待毙吗?”
“那,她蛊惑芳华宫旧人、查探你的隐事,然后添油加醋散播出去呢?”陆离追问。
苏轻鸢皱眉:“这又是怎么回事?”
陆离咬牙:“我知道那女人不安分,却还是低估了她的野心。她自从第一天入宫起,便常常着意假扮成你的样子,向芳华宫中那些不太懂事的小丫头打听消息。我一向以为她只是为了模仿你,不料她竟由此得知你是巫族之女,又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你修习过媚术!这一次你我二人历经生死,她却在薄州兴风作浪,竟造谣说我是被你用巫术毒害、用媚术蛊惑……那么短的时间,也亏她想得出来!”
“可惜,她费了那么多的心思,还是没能保住性命。”苏轻鸢有些感慨。
“她该死,这一点在她决定冒名进宫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陆离对令巧儿没有半点愧疚之意。
苏轻鸢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稍稍感慨了一下之后,也就心安理得了。
二人都知道今日的事还没有完,所以谁都没有太多心思说笑。
草草扒了几口饭之后,苏轻鸢已困得睁不开眼,恨不得立刻钻进被窝,睡个天昏地暗。
可是,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又哭丧了脸。
这身麻布丧服,她已经穿了三天了。又是血迹又是汗渍的,整件衣裳已经变得又臭又硬,贴在身上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总不能就这样睡吧?
陆离看出了她的窘况,故意不说话,拿了几本奏章坐到窗前看了起来。
苏轻鸢团团转了几个圈子,终于忍无可忍,冲出门去吩咐了小路子给她预备热水和换洗的衣裳。
陆离只作不闻不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热水送过来了,浴桶也摆好了,苏轻鸢急了:“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朕为什么要回避?”陆离一脸无辜。
苏轻鸢气急败坏:“我要洗澡,难道你要偷看?”
陆离眨眨眼睛,作大惑不解状:“朕为什么要偷看?”
“那你就出去嘛!”苏轻鸢走过去夺下了他手里的奏章,试图把他拽起来。
陆离赖在椅子上不肯动:“朕不需要偷看,却想光明正大地看。——怎么,不行吗?”
苏轻鸢气得脸都紫了。
陆离站了起来,笑吟吟地补充了一句:“再说,先前又不是没看过!”
“你什么时候看过?!”苏轻鸢大惊。
陆离翘起唇角,目光瞟向别处。
居然这么心虚!肯定是偷看的!这个臭不要脸的!——苏轻鸢火了。
陆离随手将她捞进怀里,干脆利落地帮她解开了丧服:“老夫老妻了,还有哪儿是我没摸过的?这会儿你又扭捏什么!”
“喂,你不要脸!”苏轻鸢气得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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