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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陶然深深呼吸:“我便也是太极会中人,先前受命,让将这玉壶送到谢府,我原本怕有碍,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并不见什么异常,又想妹妹如今人在宫中,必然无碍,因此便叫人送了去。”
后来赵黼发现云鬟不对,质问起来,灵雨便把今日云鬟所做事无巨细都说了。
因说起在谢府里的事,原本云鬟要歇息,谁知入内一会儿的功夫,脸色就不好,灵雨是个有心的,便问晓晴如何。
晓晴竭力回想,指着那锦盒说:“方才好端端地,看了季公子送来的那玉壶,不知怎么就有些怔怔的了。”
赵黼听说玉壶,心中已经隐隐影动,又加上见了那酒壶,——他虽然记忆不似云鬟,但却隐约有些印象,当即摆弄了会儿,果然发现个中机关,因此才急命人把季陶然传来。
季陶然虽将玉壶送了去,也怀着侥幸觉着不会有事,但毕竟心下惴惴,忽然间赵黼传他过去,他心里已经有些掂掇,又见果然问起玉壶,竟不能答!
一则季陶然不愿承认是因他而对云鬟有碍,二则,却是因太极会的缘故。
白樘道:“这吩咐你行事的人,并没其他安排?”
季陶然见他竟浑然不惊,叹道:“正是并没有其他,我才摸不着头绪。”
白樘又问太极会中其他众人是谁,季陶然的回答,却犹如蓝少绅答赵黼的一般,并不知确切何人,每次会面,也都非真面目。
所以当初严大淼就算临死,季陶然也还不知他的身份,直到发现了他手心的黑白子,又回想严大淼临死前所说的那些话,才隐约悟出了弦外之音,——严大淼应该是知道他是太极会中人,所以话中有话。
白樘暗中盘算,又想到一事:“你又是如何入了太极会的?”
季陶然仰头,目光之中尽是惘然,忽地微微一笑,声音很轻:“当初妹妹跳了太平河,遍寻不着,我……心胆俱裂,宛如丧了三魂七魄,就是在那时候,太极会的人找到我……”
白樘自然不曾听过宣平侯所说,但俨然却跟他所说异曲同工了。
心中转念,便叫季陶然上前,低低吩咐了几句。
季陶然诧异:“四爷……”
白樘道:“我虽也听说过这太极会亦正亦邪,行踪隐秘,但近来京内的种种事端,竟跟此会脱不了干系,如今更是把手伸到了皇太子的头上,其心可诛。”
季陶然紧锁眉头,终于道:“是,我听四爷的就是了。”
是夜,东宫之中。
梅枝横斜,金影烁烁,几只圆滚滚的麻雀在上头蹦来跳去,时而梳理羽毛,时而乱啄花朵。
灵雨从怀中抽出帕子,作势往上扇去,不欲叫这些鸟儿糟蹋花儿,只不敢出声。
有两只胆小的便飞了去,那大胆的几只,瞪着乌溜溜地眼睛回看灵雨,反把她惹得噗嗤一笑。
这刹那,屋内有些异样响动隔窗传来,灵雨怔怔地听了会儿,不觉脸上微红。
自从白日里一场忙乱后,云鬟果然是好了,目光神情均恢复了昔日的清明,只是发现自己身着女装,未免大不自在,竟匆匆地要让灵雨帮着换回去。
是赵黼拦着,笑道:“我尚且没看够,如何就要换了?不许。”竟捏着下颌,又细细地打量那清婉灵秀的眉眼,目光复又往下。
云鬟见他轻薄总不避着人,扭开头去,赵黼勾着腰,在耳畔低低道:“先前还会主动亲人,这会怎么又害臊起来了。”
先前因限于混沌之中,云鬟以为他又吃了毒酒,故而才存了同死之心,这会儿想起来,似真似幻,脸红如霞,心跳如擂。
赵黼回头使了个眼色,众人正把地上桌上都收拾妥当,灵雨会意,便复退了出来。
赵黼打横抱着她,大步来至榻前,不由分说道:“先前因做戏做全套,几乎就……如今且好了。总算雨过天晴。”
原先那一场,虽是心里难过,面上掩饰,但见她漠然之色,总是叫他难以抗拒,加上昔日是贪恶无忌惯了的,几乎就忍不住随心所欲起来。
幸而这会儿都好了。赵黼一把抱住。
他却并未换衣裳,仍是那副风流不羁的打扮,眉眼含笑瞟了过来。
虽然明知道他是他,并非前世,但蓦地瞧出了江夏王的半分影子,仍把云鬟吓了一跳,忙缩到床内:“不要!”
赵黼哪里知道云鬟心里的惊悸,早赖上来抱住,道:“我今日才算是……像是到了西天的孙猴子,头上的紧箍咒总算是被收了去了。”
一边儿说,一边儿埋首在她怀里,不住地乱蹭那娇软,又嗅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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