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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言蹊被他眼底浓烈翻涌的不悦骇住,另一只手挠了挠头,“我……什么事?”
她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一遍方才的一切。
应该没什么——得罪他的地方吧?
他冷笑一声,深邃俊漠的眉眼间荡开强硬的寒气,一路冷到她心底。
就这么拽着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往外走。
“哎,你去哪啊?”唐言蹊被他拖着,感觉无比丢人,心里还惦记着刚才女孩说的票,“不是要去给相思买票吗?买什么票?”
陆仰止看了她一眼,不答。
他没带她去太远的地方,只是在周围随便找了个长椅坐下。
长椅上,已经有被人安置妥帖的医药箱了。
不用问也知道是他让人准备的。
唐言蹊脸上一红,迅速抽回手,道:“我没事的,一点小伤,这么兴师动众的……”
“唐言蹊。”男人毫无情绪地念着她的名字,在她幅度不大的挣扎间,却很轻易放开了她的手。
女人微怔,被他这样放开,又让她突然觉得有些失落。
他垂着眸,手落在药箱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嗓音低沉幽深,“你觉得我刚才做的事,是为了什么?”
她没料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想了想,她不好意思道:“我这个人吧,可能是以前落下的毛病,见到不听话不懂事的就忍不住想教育教育。当然,我也清楚,你对那些陌生人没什么兴趣,会配合我只是想借此也给相思上一课而已。”
她自以为回答得滴水不漏、善解人意,“不管怎么说,我还是非常感谢你的。”
“谢我?”男人略微掀起眼帘,那深不可测的瞳光锁定在她干净白皙的脸蛋上,一如他的语气,“谢我什么。”
“谢谢你的配合,至少没有让我难堪呀。”
手心有些沙疼,唐言蹊想自己打开医药箱上点药。
刚刚拨开箱子的扣锁,却又被男人的大掌压住,“配合?”
他慢条斯理地弯唇,锋利的弧度中,隐藏着万木霜天的萧索与自嘲,“刚才我做的事,在你眼里,就只是为了配合你演戏?”
唐言蹊眨了眨眼,脑子转不过弯了。
其实她不大懂这个男人忽冷忽热忽远忽近的,到底是想跟她说什么。
于是她避重就轻地启齿道:“那你总不能真为了我剁了她的手吧?”
说着,自己都觉得好笑,就这么笑了出来。
谁料男人接下来说的话却震住了她——
“难说。”
唐言蹊眸光一荡,抬头惊讶地望着他,心口升起一团不知是什么的情绪,堵得她说不出话。
好半天,她才听到他继续说了下去,每个字都似从刀尖剑刃上滚过来的,凛冽无情,“我确实是因为相思才那么做的,不过和你想得有些出入。”
不是为了相思才配合她,假意要取那女人的手。
而是本来就真的想取了那女人的手,却因为相思在场,不得不生生将这念头收敛住,变成一场戏。
唐言蹊的指尖一缩。
她以勉强的笑意掩饰仓惶,“你看上去不像这样的人。
“你很了解我?”他的深眸锁着她的脸,凛若高秋,气韵深藏。
他的眼睛里好似藏着一对云雾笼罩的深谷,让人不经意跌进去便是粉身碎骨。
唐言蹊沉默了几秒,突然伸出手到他面前,“疼。”
她眼巴巴地瞧着他,像只无家可归的小动物。
陆仰止沉了脸,“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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