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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阳敏和叶阳晖快马加鞭赶到临近海域的**水城,叶阳安才刚刚从重伤昏迷当中苏醒过来,手脚僵直的躺在床上,极其虚弱。。
“敏儿?”见到她来,叶阳安很是怔愣了一下,随即就跟着露出欣慰的笑容。
“父亲!”叶阳敏微微吐出一口气,平顺了呼吸才走过去在他的床边坐下,看着他额头上的淤青和被夹板固定起来的手臂,无奈的叹息一声,“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了?”
“马有失前蹄的时候,看来父亲是真的老了。”叶阳安低头看一眼绑着绷带的右手半调侃的笑了笑,继而扭头看一眼跟在后面走进来的叶阳晖。
“儿子给父亲请安!”叶阳晖说道,上前行礼。
“行了,这里又没有外人,不用讲求这些虚礼。”叶阳安合了下眼就重又把目光移到叶阳敏脸上,重新庄重了神色问道,“你们怎么到了这里了?大秦边境那里的事——”
“那里的事已经了了,父亲不必挂心,女儿走时已经交代了罗将军暂时留在那里善后,从时间上看,现在应当是已经尘埃落定。我和小七本来我是准备从溧阳城直接启程返京的,刚好遇到太子殿下的信使过去报信,说您受了重伤,我们不放心,就只能折道先来这里了。”叶阳敏说道,回头,刚好是随军负责叶阳安饮食起居的长随端了一碗汤药走进来。
“交给我吧!”叶阳晖迎上去接了药碗。
“是,七少爷!”那人顺从的把药碗交给他,嘱咐了一句,“大夫交代,说是这药要趁热服用效力才好。”
“嗯,知道了,你去吧!”叶阳晖颔首。
那长随便不再多言,转身带上门走了出去。
“阿姐,先让父亲把药喝了吧!”叶阳晖端着药碗送到床边。
“父亲先把药喝了吧!”叶阳敏道,从旁边取了软枕扶着叶阳安坐起来,然后伸手去接叶阳晖手里的碗。
叶阳晖小心的把碗递过去,又提醒了一句,“当心点,还有点烫。”
“没事!”叶阳敏点头,接过药碗捧在手里大致的拭了拭温度,笃定不会烫伤了食道,就用勺子一勺一勺亲手服侍叶阳安把药喝了。
放下药碗,叶阳敏才道,“大致的事情我已经听二叔说过了,太子殿下要兵行险招刺杀安顺王的计划的确是解决安顺藩这件事上最为立竿见影的法子,可父亲你却是万不该逞能的,殿下身边高手如云,能够为他去做事的死士更是一抓一大把,哪里用的着你这个一军副帅亲自出手。早些年征战留下的后患一直没能好利索,父亲你怎么就不知道忌讳着。”
“呵——”叶阳安闻言,由衷愉悦的笑了起来,抬手握住女儿的一只手,感喟道,“这样的话,自你母亲去了之后,就再不曾有人对我说过,何其幸运,她还留了一个你在我身边。”
叶阳安和前一任妻子裴氏是远房表亲,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情谊,裴氏的性子温婉随和,又十分的体贴周到,与他之间的夫妻感情却是十分深厚的,即使称不上浓情蜜意,但举案齐眉还是有的。
可是那又怎样?最后裴氏还不是在那高门大宅的府邸之内殒命,而她身后,叶阳安也很快续娶,妻妾成群从未间断。
关于父母一辈的旧事,叶阳敏也无心提及,接过叶阳晖递过来的清水让叶阳安漱口,然后便自然而然的转移话题道,“这里的情况现在已经不容乐观,接下来父亲您和太子殿下准备怎么办?”
叶阳安见她脸上略显愠色,就知道她心里并不爽快。
“敏儿,不是为父鲁莽,也不是太子殿下寡情,这一次的事说起来也是事不凑巧。”叶阳安叹一口气,握住她的一只手解释道,“安顺藩在海域称霸,一家独大,根深蒂固并不好对付,我和太子殿下驻军此处已有两个多月,奈何他所有的防御工事都固若金汤,根本寻不到任何的破绽可以利用。殿下筹谋许久,最终也只想出这一个法子——便是冒险行刺安顺王,让他们群龙无首,好趁乱攻克。殿下也知道我身负旧疾,本来未曾把此事知会与我知道,好在是他身边近臣对我私底下透露。这样性命攸关险象环生的大事,太子殿下贵为一国储君,为父为人臣子的,如何又能看着他亲身犯险而不顾,于是这才主动请缨代为前往。”
叶阳安说着,脸上便多了几分愧色,道,“也是为父时运不济,本来是按照太子殿下拟定的计划顺利潜入安顺王驻扎的军营之内了,不曾想却被意料之外他最后的一道暗岗偷袭,功败垂成。说到底结果却是我坏了殿下的大事,错过了最好的时机,现在反而叫安顺王的人有了防备,以后哪怕是想要故技重施,都不容易得手了。”
“唉!”叶阳安用未曾受伤的一只手用力的捶了两下床板,一脸惋惜的表情。
在朝堂政事上,他实则是个十分有见地的人,对太子楚承岳更是忠心耿耿,这些年下来,众所周知他和楚承岳之间的关系早已牢不可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他会担心楚承岳有闪失而代为入营行刺安顺王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了。
叶阳敏对此也无话可说。
无论在府宅之中父亲是个怎样的人,但是作为一个居于朝堂之上的重臣,征战沙场之间的武将,她对他还是诸多钦佩的。
“安顺王盘踞于此多年,想要将他连根拔起的确是不容易连根拔起的确是不容易,太子殿下的这一招釜底抽薪的确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叶阳敏思忖过后,面色却是较之方才而更又凝重几分,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看向叶阳安再次开口道,“可是退一步讲,就算你们拿下沿海的几座城池又能有什么用?安顺王膝下子嗣繁盛,其中两位嫡子都已成人,分管了王府中很大的一部分权力,就算殿下他刺杀安顺王的计划得以顺利达成,群龙无首之下也只是叫他军中暂时乱上一阵子。你们要乘胜追击,又能有多大把握?中间至多半月时间,少则数日,他的长子嫡孙就会以雷霆手段重新掌控海域周边的一切事务大权。殿下他能有多大的把握可以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将整个安顺藩的数十万军队一举歼灭或者收服?只要稍有不慎,一旦叫他们卷土重来,那么安顺藩就真的彻底反了,倒时便不再是现在的情形可以估量的了。如今他们位居人臣,还要避讳着悠悠众口天下人的看法,一旦安顺王被杀,如果殿下不能马上控制住局面,接下来便是等同于给他们创建了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揭竿而起去自立。正式对抗起来,难保他们不会借助久居海域之地的优势退居附近的海岛自成一国,而我西楚国中的大部分军队都常年驻守内陆,到时候再要剿灭他们便是难上加难。”
“你说的这些,殿下也都早有思量,所以在我潜入敌营刺杀安顺王的同时,殿下也已经秘密派人潜入他守军腹地的安顺王府,只等这边功成,那边的人手便会里应外合,将安顺王的嫡系子弟全力击杀。一旦嫡系继承人折损,他的后宅就会因为爵位承袭一事乱上一阵,就能够为我们多争取一些时间,我们的胜算也就大了。”叶阳安说道。
这计划虽然已经考虑周详了,但终究还是功亏一篑,在第一个环节上就先出了纰漏。
叶阳敏听着,心里对这位一国储君的太子殿下也还是暗自佩服的——
这是个心思缜密细致又有勇有谋的人,将来登上帝位,也不失为天下人的福泽。
“里应外合?这倒是一场布局周到的好戏,虽然也还是要承担一点风险。”叶阳敏点头赞道。
叶阳安见她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心里立刻有数,不觉的精神一震,道:“敏儿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诚如叶阳敏对他的想法可以尽收眼底一样,他对这个女儿的各种心思和习惯更是了若指掌。
“其实若说要将安顺藩一举拿下,女儿也倒是还有一个可以推波助澜的法子。”叶阳敏道,说着却是收回思绪,笑了笑道,“算了,这件事回头再说吧。父亲这一次出手失利,殿下肯定是要开始重新调整计划,我的法子不提也罢!”
自己的这个女儿,思维敏捷,睿智大气,既然是她心里的想法,就不可能是无稽之谈。
叶阳安虽然还有心追根问底,但见她是真的不想说,便强行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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