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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北湮啧啧称奇,“等不及么?我倒觉得这林贤妃很是耐得住性子。她安插在乔贵嫔宫里的眼线曾目睹小印子背着瑟瑟逃离,又能得到郢王那夜乔装入宫的消息,必定早已猜出郢王和乔贵嫔的私情。可这些线索她先前何尝透露一丝半点?”
长乐公主轻笑,“可不是!她哪是要破案子!她只是苦攒着证人证据,寻觅将三哥一击致命的机会而已!若证据不够,白搭了她的眼线,指不定还得搭上这些年在父皇心目里留下的贤惠印象,岂不大大糟糕?”
至于瑟瑟的冤仇,与儿子的储位相比,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但慕北湮总觉得哪里不对,沉吟道:“依林贤妃所言,小印子和瑟瑟是被郢王灭口?可这不对呀,勤姑说……”
他正待说勤姑目睹韩勍搜人之事,忽闻旁边萧潇弯下腰来,干呕不已。
萧潇受了梁帝几脚,脸色一直不大好,此时站了片刻,伤处疼痛不说,更兼内腑翻滚,一时难受,便忍不住呕吐起来。
左言希也不计较往日他擒自己入京之事,连忙上前搭脉,皱眉道:“是不是被踹伤内腑了?皇上一时气恼,你莫放在心上。”
萧潇摇头,“我无父无母,承蒙皇上看顾才得以长大成人,视他如君如父,又怎会放在心上?只是想着帝王之家父子相疑,兄弟阋墙,明争暗斗不绝,忍不住反胃……其实还不如寻常人家粗茶淡饭,却一家和睦,其乐融融。”
景辞、长乐公主一时沉默,慕北湮叹道:“寻常人家也未必能安生。谁晓得什么时候遭受池鱼之殃,祸从天降?”
一不留神连老贺王都卷在其中送了命,更别说如小印子、瑟瑟等小人物了……
左言希已替萧潇搭了脉,说道:“亏得你健壮,吃点伤药便无大碍了。上回给你的伤药可还在身边?”
萧潇道:“没了。留给原大小姐了。”
景辞飞快瞥向他,“你不是说她没怎么受刑吗?”
萧潇道:“手指受伤,算不得严重。可小鹿遇害对她打击很大。我离开时,她脸白得跟鬼似的,连小鹿尸体都不肯让人带出去,精神差得很。”
他先前虽向景辞说过阿原情形,但景辞抱病在身,他恐添他忧虑,自然不敢多说;如今梁帝下令释放阿原,以阿原身份,立时能得到最好的医药照料,再说起便不妨了。
慕北湮闻言便道:“这半年日日伴在她身畔的,可不就是小鹿!只怕她看待小鹿比我还亲近些呢!我这便出宫瞧她去。”
他返身要出宫时,忽见那边大道上,他遣去接阿原的侍从飞奔而来,忙问道:“怎么了?没接到王妃?”
侍从点头,又忙摇头。
慕北湮焦急,正待细问时,眼前人影一晃,便见那侍从被景辞提起前襟,喝问:“她人呢?说!”
侍从白了脸,忙道:“王妃……原大小姐没事,没事!她……她满身是血,把一具发臭的女尸丢给我,抬头就问她的剑在哪里。书吏说剑是证物,她一耳光扇过去打掉了人家满口牙,拿了剑便奔出去,正好一位大人的马车刚到衙门前歇下,她挥剑砍断缰绳,拉了一匹骏马便跑,马夫和侍从想拦,被她抬脚踹飞了。我赶上前要替她解围时,她已骑马奔出老远,再不晓得奔哪里去了……”
这侍从口齿伶俐,虽受惊不浅,却已极快地将所见之事简洁利落地说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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