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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铃匆匆忙忙去请大夫,开了药给阮流君喝下。
夜里大雨未停,闷雷一下响过一下。
阮流君喝了药在榻上昏昏沉沉的睡了一觉,迷迷糊糊之间听到窗下有只猫一直在叫,一声一声,凄厉的像小孩儿哭,她被吵得睡不着,睁开眼无力的叫了一声香铃。
香铃忙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问道:“怎么了小姐?是渴了还是饿了?还难受吗?”
阮流君摇摇头道:“窗外好像有只猫儿,你去看看它怎么了?将它抱去别的屋子里避避雨吧。”
香铃轻轻推开窗探头瞧了一眼,“果然有只黑猫啊,我去抱它避雨。”香铃撑了把伞就跑出去。
阮流君靠在榻上听见她,猫儿猫儿别怕乖乖过来,我们小姐说给你屋子住……是叫了半天,然后抱着猫儿跑去厨房了。
她头疼的厉害,浑身发冷发虚,围着被子咳了一声,窗外忽然一阵冷风吹进来,将窗户给吹了开,穿堂风吹进来扑地将灯给吹灭了。
屋子里顿时一片漆黑,阮流君吓了一跳,忙围着被子叫了一声,“香铃?好了吗香铃?屋里的灯灭了。
窗外是吵杂的雨声没有人应她。
她刚想去叫外面伺候的人进来点上灯,忽然一道闪电亮起,轰隆一声宛若天塌,她吓的在榻上一缩,就听见“吱呀”一声。
门开了。
昏昏暗的夜雨之下,有一道灰扑扑的小人影站在门口,似乎湿漉漉的,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着雨水。
“谁?”她心头突的一跳,“谁在外面?”
那小小的人影就站在门口,细细微微的叫了一声:“阿姐……”
她浑身一颤,那是……“庭哥儿?”她浑身汗毛耸立,声音发抖,“庭哥儿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匆忙赤着脚下地,刚要跑过去,就听那小小的人影小猫叫似得道:“阿姐……我疼,我浑身疼的厉害,我一直在流血……我是不是像爹爹一样死了……”
她就猛地一颤僵在原地,浑身打颤,头晕目眩,她的弟弟,她的庭哥儿在这闹鬼的院子里出现,跟她说他疼,他要死了……
外面大雨轰隆,可她非常清晰的听到那小小的人影身上落下的水滴声,她不敢上前,她怕极了,怕看到庭哥儿鲜血淋漓的站在那里……
“阿姐……阿姐救救我,我好疼……”
“庭哥儿……”她觉得天旋地转,脚底冷的她走不动,“别怕庭哥儿,怪我,怪阿姐,都是阿姐的错……你别怕,你不会死不会,阿姐一定会救你……”
“阿姐……他们切断了我的手指头……”那小小的人声音又飘又悲切,“我好疼,要阿姐吹吹……”
是她,都是她的错,她害死了父亲,如今又要害死庭哥儿了。
“庭哥儿别怕,庭哥儿不怕……”她失魂落魄的走过去,门口那小小的身影忽然在闷雷之下,不见了。
“庭哥儿?”她慌了神一般追出去,几乎是跌跌撞撞绊在门槛冲出回廊,险些就要摔在泼天的大雨里,有人一把拉住她。
“你在做什么?”那人托住她的腰将她一把拽回来。
她被大雨淋的头脑不清,有些发懵,扭头看见裴迎真一张白白的脸,愣愣道:“庭哥儿……要死了。”
“什么?”裴迎真看她像是烧糊涂了,浑身抖的厉害,她眼睛红着,像是哭了。
阮流君失魂落魄的忽然颤巍巍的抓住裴迎真的衣襟,腿一软就要跪在他眼前,低低微微的哭道:“裴迎真救救我……求你救救庭哥儿,裴迎真你快些翻身好不好?我什么都愿意做……求你救救我……”
裴迎真忙托住她,“许娇你发烧了,你烧糊涂了。”
“我没有……我清楚的很,我听见庭哥儿叫我了,他说疼,他才六岁……”阮流君站不住,哭的发抖,“是我害了他,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我该死,可我很害怕,我怕死了无颜面对父亲……我还没有救出庭哥儿,我有什么资格去见他……裴迎真你很厉害的是不是,你能救我对不对?”
她抓着裴迎真衣襟的手指发白发青,她哭的太厉害了,裴迎真弯腰抱起她轻声道:“对,我会救你,你不要怕,我一定会救你,不要哭了。”
她像是得到安慰,看着裴迎真一头扎在他怀里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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