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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府正厅中央设了张约有十人环抱的圆桌,桌上一应菜肴个个儿精致讨巧儿。
太夫人端于上首,左手边儿坐着景家二老爷夫妇两个,右手边儿是景盛芜并着景盛欣姐妹二人,桌儿上太夫人与姚氏皆是笑容满面,唯独景盛欣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儿。
“三小姐尝尝这个,这可是咱们青州最有名儿的酒蒸鸡,锅底烹着一撮儿桃花儿,正好儿去去油腻。”姚氏满面对笑,夹起一块鸡肉好生放在景盛芜碗中。
景盛芜不着痕迹地蹙眉,放下筷子缓声道:“二婶不必客气,你是长辈,唤我一声盛芜便好。”
姚氏闻言瞧向景盛芜的眸子里更是殷切,一时间又是夹菜又是嘘寒问暖,将自个儿的两个亲生女儿撇在一旁,叫外人看了倒会以为景盛芜才是她的女儿。
老话儿说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外如是,瞧着姚氏殷勤的模样儿,自打她入景府以来鲜少露面的景正匡此刻也是笑意满面地坐在对面儿,连一向冷眼相待的太夫人都和善了起来。
“盛芜,白日里我看你与渊世子相熟得紧呢。”姚氏边夹菜,边似不经意间轻笑着说道。
景盛芜闻言黛眉一蹙,正戏来了。
这般想着,面上却是挂上浅笑,缓声道:“二婶说笑了,左右不过是在灵台寺见过一面罢了。”
闻言,姚氏眸光微闪,笑说道:“都是自家人三小姐怎么还瞒得这样紧,我瞧着渊世子对三小姐可是放进了眼里头的。”
“渊世子是什么脾性二婶没见过难道还没听说过吗?他嚣张跋扈惯了谁能叫他放进眼里去,盛芜自认可是没有那份本事的。”景盛芜不咸不淡地说道。
一旁的太夫人听了这话儿面色却是沉了下来,将手头的筷子一撂,磕在青花瓷的碗沿发出一声脆响。
“盛芜,你二婶问话儿你照实回答便是,还担心谁会害了你不成?”太夫人面色不善道。
姚氏眼珠儿一转,忙赔笑劝和道:“母亲这话儿说得重了些,咱们与三小姐毕竟许些年未见,情分一时生疏也是有的。”
姚氏这话儿看似是在劝解,再细细品味却是说景盛芜拿捏架子不愿同她们亲近了,太夫人闻言果然面色又沉了几分,言道:“盛芜,我做祖母的说几句话儿你别不乐意听,无论到何时我都是你的祖母,你二叔与二婶都是长辈,你是祁安侯府的嫡长女也该有个嫡长女的样子,没得叫人在背后编排你不懂规矩。”
话落,景盛芜甄首,眸光似无意似的扫了眼景盛欣,浅笑道:“是,祖母说的话儿孙女儿记下了,不过,同样的话儿祖母也要拿出来往旁人身上瞧瞧,孙女儿说句不中听的话儿,毕竟明儿个咱们就回汴京了,人多口杂易生是非,似欣妹妹这般没有城府固然是好事,可落在旁人眼里跌得却是祖母和咱们侯府的颜面。”
闻言,太夫人一张脸当即黑了下来,姚氏面色讪讪的也不大高兴的模样儿。
“欣儿年纪还小,率真可爱,想来也不会有哪个狠心的去责怪。”太夫人瞥了眼景盛芜,明朝暗讽地说道。
景盛芜仿若不知般甄首,应道:“祖母说的也在理,不过父亲却是顶不喜欢口无遮拦的,回头祖母先去跟父亲打个招呼想来他也不会为难了欣妹妹。”
“你……”太夫人叫她堵的一滞,一口气憋闷在胸口愤愤难平的样子。
这时还是姚氏出声儿打了个圆场儿:“三小姐说得在理,到底是自小搁在京中长大的千金小姐,诗书礼仪都不是欣儿能比的,欣儿往后可要跟着三小姐多学学。”
语毕,瞧向面色不太好看的景盛欣,暗暗朝她使了个眼色,景盛欣银牙暗咬,不情愿地应道:“是,女儿往后一定跟在三姐姐身边儿研学礼仪,不叫父亲和母亲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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