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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神雀祥瑞之事,本来就是儒学中的糟粕。
夏侯胜倒是大儒,但他的成就除了讲学之外,也就是庙乐之争。
说得直接些,这件事与其说是证明夏侯胜敢言,不如说是孝宣帝能容人,不计较他的冒犯。他真要是阿正不阿,就不会与霍光同朝为臣了。
荀或听了,目瞪口呆。
他知道荀悦去了一趟泰山,有所感悟,会与以前的他有所不同,却没想到荀悦的变化是如此之大,甚至有些……极端。
就像憋了一肚子邪火,迫不及待地想骂人一般。
但荀悦最后说了一句话,让荀或陷入了沉思。
从黄霸的经历来看,儒学对治道的影响是不是过于注重形式,始终只是一个装饰,流于表面,并没有起到真正的作用?
历数这几百年的历史,像李膺那样儒生出身,既有深厚的经学素养,又有较强施政能力,能经世济民的能臣太少了。儒臣给人的形象大多是眼高手低,只能在朝堂上引经据典,却不能付诸实践。真正在关键时刻,能为臣分忧,为国抒难的,大多不是纯儒。
“平定黄巾之乱的名将,一个来自幽州,一个来自凉州,一个来自扬州,没有一个是中原人。幽州卢子干学问最好,战绩最差。”
——
皇后伏寿恢复得极好,得知甄宓、袁衡到来,她安排了宴席,亲自接待。
甄宓抢在伏寿之前生产,是个女儿,粉都都地长得很可爱。
伏寿很喜欢,抱在怀里,亲了又亲。
“这是天子的长女,初次见面,理当有赏。”伏寿说着,命人取来准备好的礼物,亲自为小丫头戴上。
甄宓也知趣,对着皇嫡子夸了又夸,几个人倒也是其乐融融。
一会儿功夫,荀文倩赶来,一见甄宓便打趣说,自从甄宓、黄月英离职,这讲武堂的军械制造便停滞不前。现在好了,甄宓回来了,虞祭酒又可以松口气了。
甄宓谦虚了几句,随即提到一件事。
在冀州这段时间,她养胎备孕,没什么事,就研究了一下黄猗提出的牵星术,还为此请教了一些通晓天文的人。
最后的结果让她很惊讶。如果她的推算无误,那大地很可能不是平的,而是圆的。只有如此,很多现象才能得到圆满的解释。
这个问题,她和蔡琰、袁衡做了反复探讨。经过睢阳的时候,又和黄猗面对面的讨论过这个问题,答桉非常统一。
荀文倩和伏寿互相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
“等哪天有空,带你去张平子的祠堂看看,那里有宣夜说的解释,倒是和你说的这个有点相似。”
“宣夜说?”甄宓又惊又喜。
“你知道?”
“我听蔡令史提过,但她说兰台没有收藏具体的文献,只有名录。”甄宓眼珠一转。“是谁提出的,不会是天子吧?”
荀文倩和伏寿互相看看,也有些茫然。
她们知道张平子的祠堂里有宣夜说的图解,但没具体看过,是谁提出的,更不清楚。
但甄宓一下子就想到了天子,这着实有些让人意外。
细想起来,宣夜说的提出的确挺突然的,既不像盖天说那样众所周知,也不像浑天说那样传承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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