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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思卿略略思索,摇了摇头,他全然不记得此人。
他记得有许多这样的人,但他们在他脑中并没有脸,也没留下名字。
裴观垂眸一笑,这便是他能跟陆仲豫相交,但跟萧思卿当不了朋友的原因。
这事虽在文人中传扬得广,更有为宋祭酒站队的官员写奏折反驳裴观,连理由都是现成的。
还有将太、祖对宋祭酒的点评写下呈上的,说宋祭酒治学虽严,但严而有爱,广育群英,是天下师之典范。
这些奏折越积越多,消息传到裴观耳中,他知道光一个宋祭酒还不成势,必是有人在后推手。
这人他自然知道,齐王一系一直想要拉拢宋述礼。
裴观先将第二份奏折按下,静待齐王一系还有什么动作。
朝中议论纷纷,阿宝自然不知消息。
她在家中跟红姨一道替阿兄收拾要带的衣裳,陶英红道:“那边儿都已经下雪了,你的衣裳得厚些,最要紧的是鞋,冻掉了脚趾头那可不是玩笑!”
韩征看看母亲,又看看妹妹:“放心罢,我虽调职,也还是有品阶的。”
“甚个品阶,你当我不知道?就你这么个米粒大的官儿,还能呆在营帐里享清福?”陶英红重重叹口气,忍不住念叨,“那家姑娘已经许人家了。”
是她瞧中的人,可惜姑娘家不肯等,再说了,你要出征,真定下来也怕人回不来。
韩征听到“许人家”三个字,黯然片刻,又抹脸笑起来:“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我立了功,好姑娘那多的是!”
阿宝眼尖,一眼便瞧见阿兄的剑上多了一串剑穗。
歪歪扭扭,像是亲手做的。
原来那个端阳香包精致得很,这个剑穗倒歪七扭八,比她的手工活还要更差些。
难道是香包是赏赐,这个剑穗才是亲手做的?
她看阿兄一眼,只盼他当真能娶他心爱的女子,而不是为了替红姨冲喜,匆匆娶了妻子。
当日阿爹起程,她未能骑马送行。
这回阿兄开拔,阿宝便与红姨道:“咱们一道骑着马送阿兄出城去!”
到了那日,阿宝和陶英红骑在马上,远远跟出城门去,就在城效的土坡上看秦王领着一支军队走官道离开京城。
阿宝正自在兵丁中寻找兄长的身影,就听见身后几声马蹄,扭头一瞧。
马上是位穿着骑装的年轻女子,她虽戴着帏帽掩住了脸,但手上肌肤白皙,腰背板直,瞧着年岁与阿宝差不多。
陶英红也瞧见了,她叹息一声:“不知是不是同咱们一样,也是来送人的。”
阿宝才刚要收回目光,就见那姑娘马边悬的剑上,挂了只一模一样的剑穗。
那姑娘察觉有人看她,也并不理会,待大军扬起黄土尘烟,再看不清队中人,她才拉过马笼头,促马离开了。
陶英红回到家中,接到了卫夫人生辰的帖子。她儿子刚走,哪有心思参加寿宴,阿宝却道:“我去!”
既是寿宴,自没有亲生女不到贺的道理。
卫夫人几年都没办过生辰宴,今年偏偏办了,是不是她不办寿宴,就见不着大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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