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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我无需向沈家交代。”
至于父皇那边……事已至此,无所谓了。
“我说沈驰。”季寰身侧,一年轻男子张狂笑道,“瞧你这气急败坏的样子,有贼心没贼胆,真真是可笑。既然怕死,又何故要做那找死之事呢?”
“吴也,你少在那狗叫。”沈驰骂道。
他眼中,吴也就是季寰的一条狗。靠季寰才拿下左校尉一职,仗着官大他半级,天天与他作对。
“好好好,我狗叫。”吴也无奈笑着,做举手投降状。
他笑着,笑容却充满恶意:“能狗叫可不得多叫叫,不像有些人,马上可就叫不出来喽。”
沈驰被噎的脸红脖子粗,偏又想不出反驳的话来。
若说先前他还没太多直面死亡的实感,他这时则真真切切地意识到,自己死到临头了。
沈驰后知后觉地感到害怕。
他攥紧马缰的手颤抖着,却还要挺直腰板地强撑。
“……季寰,死的人怎么不是你?”
这是真心话。这真心话转瞬破碎在风中,无人理会。
“季寰,你可要想好了──!”沈驰大喊,双眼绝望地染上猩红,“杀了我的后果──你可要想好了──!”
季寰搭起弓:“该上路了。”
与沈驰的声嘶力竭相比,他语气极为平淡。而这平淡的四字,轻易便穿透了烈烈风声,清晰异常。
“等、等等,等等等等!”
尖锐的箭矢对准自己的刹那,沈驰慌了。他拼命摆动双臂,护在胸前。
“我还有话要说,我还有话要说。”他狂叫。
趁着季寰箭未离弦,沈驰满头是汗,眼神慌乱地在人群中逡巡。
终于,他的视线在看见引他到此的那名随从时停了下来。
他找到自己要说的话了,于是大喊:“喂,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义正言辞的质问。
随从先看了眼季寰,才答道:“我一直是太子殿下的人。”
这也是为何自始至终都没有毒箭射到他身上。
“话说完了吗,沈驰?”吴也喊道,“若是有遗言,也大可说出来。我看在同僚多年的情分上,受累帮你带回沈家。”
他的话字字催命,吵得沈驰心慌意乱。
“闭、闭嘴。”
沈驰垂下脑袋,喘着粗气。
一滴汗滚落在马背上,泅湿了一块鬃毛,很快消失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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