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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大人见笑了。”弟子神色微喜,欠身拜了拜,而这,便是凌云派的礼数。
“如今无痕已然癫狂,若是天山派再作壁上观,恐会殃及池鱼啊!”一位天山派弟子也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都说雷华派乃九州第一的名门正派,可如今看来,却也不过如此罢了,真真的寒了天下人的心……”说话的,是一位普陀派的小弟子,对无痕的印象,都是听师傅说的。而那位师傅,本就潇洒不羁,心中却又是清明的,因而也就不忌讳什么冒犯不冒犯的了。
“天要兴我天教,夫复何求!哈哈哈!”教主大喜,随即又淡定下来,“既是信我助我,我定不会辜负了你们,从今天开始,你们便可入我天教,成为左使少将,归属幽游鬼子的旗下!”
“多谢教主,我等定不辱命!”众人纷纷拜倒,受了印,也歃血订下了誓约。付出如此代价,为了扳倒妖孽无痕,却也不足为惜。只是,他们的贸然加入,在天教内部掀起了一场不小的风波,却也是教主始料未及的。很快,由于一场不小的闹剧,教主终究还是丢了性命。送葬当日,血棘山哭声不绝,贼人虽受到了严惩,却还是于事无补。
为了避免群龙无首的局面,兰幽临危受命,作为凯煞玄王地唯一一个嫡亲之后,成了天教史上唯一的一位女教主,号幽蒻女尊。而幽蒻女尊的即位,为整个天教,带来了一场小小的变革,却也是后话了。
教主逝世当日,兰幽一身雪衣呆呆地跪坐在阶前,双眸放空,眼前的纸堆中腾起几粒带着火星的尘埃。没有了父尊,这里似乎缺了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后来她才懂得,原来这是爱与依赖,还有家的温存。只是,如今父尊已逝,母妃病卧在床,兄长已然离去,要挑起大梁继续守护天教,唯有靠她自个儿了。
褪去白衣红袍加身,兰幽面色冰冷,全无了往日的温和与娇憨。就这么短短几日,她似乎突然间成熟了不少,从内而外。
此时韶光正好,兰幽慵懒地倚靠在铺了海棠花毯的座椅之上,墨色长发用红玉簪高高绾起,耳畔垂下的几缕散乱的碎发,衬着柔嫩的雪腮红唇,别有一番妖娆妩媚之态。不过,眸中的清冷与淡定,却又流转出几分不动声色的威严,与不可抗拒的霸主之气。
“事情准备得怎么样了?”兰幽娥眉微蹙,淡然地看着阶下跪着的天教众门徒,颇有几分居高临下之意。
“禀告教主,很快就会好了!”跪着的人声音略微有几分颤抖,回想起那日的暴乱,明显就是有目的的安排。只是,虽然贼人虽已然落网,昔日的圣女却似换了个心,愈来愈教他们捉摸不透了。
很快,人便带到,原是一身青衣的槐安子。只见少年青衣曳地,玉带宽袍,长发被绾地慵懒而随意,目光清冷而澄澈,流转着淡淡的清明之色。
而身旁的,是一袭破衣的月漾儿,双眸紧闭面色惨白,被缚仙索牢牢缚住,动弹不得。
“听说你与那月漾儿一夜风流,可还快活?”兰幽神情倦怠,随意地看着眼前拒不下跪的清雅少年,嘴角漾出一个浅笑。
“兰师妹……难道你掳槐某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槐安子哑然失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不可以吗?”兰幽面色一冷。
“兰师妹,槐某从未与那月漾儿行过什么苟且之事,还请放过她,也放过槐某。”
“哟?那些个绯闻,可不是这样传的呢……槐师兄如此舍不得让我责罚于她,难道,竟是心疼了?还是,”兰幽又笑了笑,眸中的波光却又有几分凄凉,“还是,你认定了我只是个不足挂齿陌路人?”
“兰师妹,此事干系重大,处罚月师妹,还未到时机。”语气近乎恳求,一番话,却不知不觉间让误会更深了。
“拖下去!”兰幽轻轻抬起头颅,似乎对此事已然没有了兴趣,突然,却又似又想起了什么一般,“等等,让这位公子留下。”语气中,带有几分玩味。
槐师兄,我本自欺欺人,认为你是有苦衷的,但此番对月漾儿的一番相护,却让师妹我的心寒到了骨子里。原来,只短短分别几个月,却已换了人间,枉我对你的一番自取其辱的痴心妄想。
我看不得你眼中的高贵清明,也看不惯你这恪守自持的惺惺作态,既是要了我,又何必去招惹那心肠歹毒的月漾儿?难道,这么多年的相爱相守,也抵不过这场并不长远的别离?原来,你的楚楚衣冠之下,竟是一头可怖的禽兽,着实的恶心至极。
既是如此,我并不想就此杀了你泄愤,这样也太便宜你了。但是,又该如何责罚呢?兰幽手捧香腮,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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