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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坐在那至高無上的位置,俯瞰著蒼生是什麼樣的感覺?
他雖然曾好奇過,卻不曾有躍躍欲試的心情……也許是因為,就算他只是個市井小民,日子一樣過得很快樂~快樂的讓他覺得,就算給他世上最令人羨慕的財富和權勢,也未必能帶給他同等的滿足。
然而,現在他卻拋下了那帶給他無比幸福與快樂的地方,前來幫助一個人追求一個險阻萬分,甚至可能不會實現的夢……
值不值得?沒做怎麼會曉得!至少,此時此刻,他覺得心情還滿平靜的……自從見到那人之後,他那失序的心跳便告訴他:他不會後悔!只要不是老死不再相見,只要還有待在那人身邊的機會~他就不會後悔!
他真是傻了……是嗎?
他微勾起唇,伸了伸懶腰。
華宇玨此刻正盤腿坐在鋪著金瓦的屋頂上,四邊屋簷雕著繁複的祥獸圖樣,櫛比鱗次的房屋、棋盤格局的街道,感覺上就在他腳下展開。
方才宮中的侍女們領著他到他暫時歇息的客房去,不過,那種簇新被褥的氣息,還有過軟的床榻,讓他翻來覆去了大半夜也未成眠,索性就溜到屋頂上來消磨時間。
涼風習習,吹得他開始有些昏昏欲睡……正當他再次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之際,一雙有力的手臂不知打哪橫伸了過來,箍住了他的腰—
他被摟進一個低溫的懷抱中,來人的頭顱埋在他肩窩處,呼出的鼻息讓他怕癢地微微縮了縮。
「我還在想~你要站在那兒發呆到幾時呢?」他從對方踏上屋頂的那一刻就察覺了,只不過……對方要站得遠遠的靜靜地看著他,他也就由著對方去。
黑髮少年沒理他半揶揄的調笑,清冷的嗓音悶悶地自他肩頭透出:
「你為什麼來?」
這句話,風慕烜從見到對方闖進宮的那一瞬間就想問了,只不過,那時人仰馬翻,眾目睽睽,他找不到適當的時機。
他……為什麼要來……?!難道他不知道……他這一個現身,從此將與這宮中的腥風血雨永遠脫不了干係嗎?
華宇玨當作沒聽出對方話中的氣悶與緊繃,他『啪』地一個彈指,依舊笑得很不正經。
「師兄我啊~當然是為了追捕一名採花賊而來!」他煞有其事地搖頭晃腦。「話說前幾日有一名採花賊闖入本大爺的睡房偷走了我很重要的東西,東西拿了之後就拍拍屁股不見蹤影,所以我只好追著他到……唔……」他淺淺地換了一口氣。
「狐狸……」他話鋒一轉,好聲好氣地跟對方打商量:「可以勒輕點嗎?師兄我快不能呼……嗚~」
箍住他的手勁沒有絲毫減弱,甚至,他的下顎被人強勢地扳過,兩片薄薄的紅唇順勢堵上他的。
依舊是印象中的強悍掠奪……靈舌撬開他的牙關,細細密密地滑過他的舌根、他的上顎,在他軟熱的口腔放肆地翻攪著……來不及吞嚥的唾液順著他微啟的唇角滑下,憑添一絲煽情的氛圍。
黑髮少年牢牢地捧著對方的臉,執拗地吮著對方順從輕啟的唇……氣息紊亂地在那香甜的櫻唇間低喃:「你知不知道~朕下了多大的決心,就是不希望將你拖進這種爛泥般生活之中……你知不知道~這宮中有很多黑暗,是你想像不到,是你打破不了的……你更不知道……那韓習……是什麼樣的人……」
今晚議事殿中的事一旦傳了出去,很快的,華宇玨就會成為那些人的眼中釘—而~還有什麼地方比天高皇帝遠,將領的命令即是一切的軍中更適合私下料理他呢?!
他們絕對會利用韓習直接除掉他—無庸置疑!
華宇玨探手搭上對方的肩,微微推開了眼前這個總是自信滿滿,如今卻為了自己而惶然驚慌至此的少年—清亮的嗓音帶著某種安撫的魔力: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師父在我動身來這裡之前把我該知道的全都告訴我了。」蜜色的長指撫過對方線條優美卻緊抿的唇,撫過對方緊皺的眉。「所以,我才決定要從軍……我要直接進到那最腐爛的地方,徹底把他們的勢力清乾淨!你安心等著,我會幫你打下你的江山……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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