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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宫女说完这番话立刻颤颤巍巍昏倒在地。
沈睐不知是不是气糊涂了,目露凶光,好半天,才又砸了一个杯子。
容贵妃一直冷眼旁观,刚才听闻亲生儿子要受刑都没有任何反应,此刻却又站了出来,柔柔弱弱同沈睐说话,让他不要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皇上别气,太子殿下想来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用错了心思,指不定是身边人蛊惑也未可知。”
“身边人蛊惑?”沈睐怒斥:“太子尚且年轻,会做这么恶毒之事的人,除了皇后还会有谁!去!把太子和皇后给我……”
话未完,秦放鹤快步走过来冲在场三人行礼:“参见皇上,参见容贵妃,参见殿下。皇上,小姐她醒了。”
沈睐猛地怔住,下意识地自座椅上站起来,往偏殿走了两步,却又停下,站在原地没动。
近乡情怯。
沈恙淡淡冷笑一声,提醒他:“父皇?”
沈睐这才回神,兀自抬步走了过去。
阿觉腹痛已经好了许多,只是身体虚弱,面色苍白,醒了之后睁着眼睛看着床顶帷帐,听小施慢慢同她道来正殿前厅之事,良久,情难自抑地扯唇笑了。
她笑的整张漂亮的脸蛋都有些扭曲,眼泪大串大串从眼角涌出来。
“小施,你猜,这件事,和太子殿下有关系吗?”
不等她回答,又自言自语,失神地道:“当然和太子殿下无关,下手害我,对他有什么好处?”
她不过是工具而已,借以陷害太子和皇后的工具。
她这么傻都能想到,皇帝却实实在在相信了。
真不知道是该说他蠢,还是该感动于他对自己的父女情。
门外沈睐已经匆匆而至,进门瞧见她泪流满面的苍白脸色,顿时浮起一阵心疼,弯腰靠近她,温声问她:“阿觉,好些了吗?放心,朕不会放过害你的人……”
却被阿觉打断。
阿觉方才的失神和怨怼仿佛都是一场幻觉,她睁着一双大眼睛无辜地看向沈睐,又扫过小施和随后进来的沈恙和容贵妃。
视线并未在容贵妃身上停留,径自落到看着自己,虽然懒洋洋笑着,却觉得阴沉的沈恙身上,茫然地问:“哥哥,谁害我呀?没有人害我呀,不是我自己错摘了一钩吻的花,误食了它的花液吗……”
她脸上浮起一点儿愧疚:“对不起,是阿觉孤陋寡闻,不认识一钩吻,听小施说了才知道,因此才中毒的,害皇上和娘娘担心了。”
看着沈恙讷讷地喃喃:“又要让哥哥费心了,哥哥最近在我心上花的心思真的太多了,阿觉都、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小家伙儿,猴精。
什么都知道,故意这样说,让沈睐不好意思罚沈恙,不仅帮沈恣澄清污蔑,还要帮他开脱罪责。
沈恙眉心动了一下,骤然轻笑起来。
发自内心地,抄着手,吊儿郎当地和她澄明的视线对上,鲜艳的两瓣嘴唇张合,无声地吐出几个字:“小笨蛋。”
这下沈睐是尴了个大尬,被自己女儿亲手扇了一个大耳刮子。
知道先前自己是没动脑子,又温声关怀了阿觉好一会儿,才尴尬地离开,也不提什么要罚沈恙的话了,阿觉算是计划得逞。
倒是容贵妃,离开之前目光在沈恙和阿觉身上转了一圈,唇边是雍容笑意,眼底是冰冷杀意。
等到这俩来闹事的都走了,沈恙才在阿觉身边坐下。
阿觉一双滴溜溜的眼睛随着他转,看他挨着自己坐下,还往床里挪了一下。
不等沈恙笑她,她先发制人地问:“哥哥,阿觉刚刚,表现地好不好?”
沈恙一愣,意识到她在求表扬。
平常别别扭扭的小家伙儿,现在倒是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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