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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风云突变（第2页）

谭狗剩趁着吴彩珍搂着女儿缩在床角的功夫，把抽屉里的一摞金圆券和几枚银元塞进了口袋，这才慢悠悠下了楼。四人垂头丧气地立在何进五身边，大摇其头。

何进五怒气上头，却冷眼瞥见从小阁楼搂着悦悦走下楼梯的吴彩珍，正满目含泪向丈夫递去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何进五心想，一定是哪个环节上出了纰漏，以致于钱谦民早有防备，现如今，搜查未果，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想到此处，他勉强堆上了一脸抱愧之色，说：“兄弟我例行公事，让钱老板受惊了！”

钱谦民给何进五和四位士兵都一一散了烟，不急不燥：“不碍事，不碍事！”

何进五深深吸了一口烟，正准备起身，却听得门口处“何进五”一声厉喝。声音未断，祝迎春便领着关达仁、余鲜等一干人等闯了进来。

祝迎春指着何进五，说：“下了枪！”余鲜一个箭步上前，把何进五的勃朗宁手枪夺了下来，和关达仁一左一右，反拧着何进五的胳膊，把何进五摁在了圈椅里。

祝迎春朝赵班长等人亮了亮证件，说：“警局刑警队的，你们是警备司令部执法处的吧？你们处长曲守业是我兄弟，这里没你们事了。”

赵班长看了看祝迎春的证件，梗着脖子，正准备分辩几句，一旁的谭狗剩却拉了拉他的袖管，低声说了句：“走，走。”

见四名兵士走出了书屋，何进五心头不免发虚，他挣扎了一番，问：“祝长官，什么意思？”

祝迎春反问道：“什么意思？你心里没数嘛？”

何进五说：“祝长官，误会了吧？我是何进五呀！”

祝迎春说：“没错，抓得就是你何进五。”

何进五“哈哈哈哈哈”一阵狂笑：“抓我何进五？你们还没这个权利吧？我何进五一片精诚，报效党国，任劳任怨，何罪之有？”

钱谦民见事发突然，冷眼看去，吴二柱又是一脸严峻，便为双方打着圆场：“祝长官，何长官，别为了我一介草民，伤了众兄弟和气……”

祝迎春一把推开了钱谦民，他掏出一张拘捕令，声音宏亮：“这是阚局座亲自签发的拘捕令，何进五，你听着，借查办共党一应案件之机，中饱私囊，残害无辜，其罪一；其二，涉嫌滥杀平民，草菅人命，手段极其残忍，其罪二；你不知罪嘛？”

何进五分辩道：“我那都是奉了上峰之命。下级执行上峰的命令，该命令的后果，由上峰负责。”

祝迎春冷笑道：“啍，警队规章律令背得挺熟，你说的上峰，是何伯愚吧？我们正找他呢。说，他现在人在何处？”

何进五撇撇嘴，冷笑道：“长官的去向，我如何知晓？”

祝迎春高喝：“带走！”

关达仁、余鲜刚把何进五从圈椅上提溜起来，何进五忽然朝门外高声尖叫：“何长官，救我！”

两人不知是计，齐刷刷朝门外看去。说时迟那时快，何进五发了猛力，用肘弯猛击了一下余鲜的腹部，余鲜“哦”一声惨叫，闷声捂着肚子瘫倒在地，何进五乘机从后门的小门处一侧身，跑了出去。

关达仁、吴二柱、祝迎春等人跟着冲了出去。

那何进五冲进小巷，一路狂奔。

关达仁“呯”一枪朝天鸣枪警告，随后又瞄着何进五腿部开了一枪，那颗子弹打在石板路上，又反弹到另一侧的砖墙上。何进五从直弄里又折向一道偏巷，祝迎春边追，边指挥随后的余鲜、郑良从另一侧包抄。何进五从偏巷中跑出来，又折向一处大巷，这条稍宽大一些的巷道，应该是哪家府邸的后院墙。巷道尽头，一辆拉粪车正停靠在墙角，拉粪工坐在拉把上吸着水烟袋。何进五紧跑了几步，踩着拉粪车拉把，跳上拉粪车顶部，跃上墙头，从墙头上跳了下去。吴二柱学了样，从拉粪车拉把上跨上车顶，从高墙上翻跳了下去。

吴二柱穿过一条水榭、假山，又穿过了几条长廊，便来到一处正殿。

正殿里，人头攒动，一个穿着怪异的坛主正在宣化：“本尊奉玉皇大帝旨谕，代天宣化，要挽回下元末日之劫，开坛施救众生。”他高举双臂，声音洪亮，“浩劫临头……”

百十个信众也振臂高呼：“浩劫临头！”

坛主高喊：“信主可兔。”

一众人等也高喊：“信主可免。”

吴二柱拨开人群，见侧门处有人影闪身逃去，便也挤出人群，从人堆里追了过去。待吴二柱追至正院，跑出大门，何进五早没踪影……

良久，祝迎春等人才从左右两个方向跑来。

吴二柱“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跑了！”

祝迎春察看着路面，说：“应该是中了枪，地面有滴洒血迹……他的关系人，要逐一摸排布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