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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白莹洁接受调查 侯杰心中疑云重重（第1页）

白莹洁把一张蓝皮的证件，递给了一名特务看：“我是四处译电科一组的组长白莹洁，你们是什么人？刚才过去的那个女人，已经获得了《迎春茶馆》被监视的消息，要去通风报信，我们必须提前行动。”

“我们都是三处行动科的人，现在就行动人手也不够呀？白组长，我们可就三个人呀？”小特务说着吸了吸鼻子，白莹洁身上的那股香水味似曾相识。

“那也不能坐视共党，为所欲为呀？先跟我过去看一下情况，再见机行事吧。”白莹洁是少校组长，台儿庄大捷中她又立了新功，白莹洁因此晋升了一级。

白莹洁少校自然就成了，两名小特务的临时指挥官。白莹洁领着两名小特务，来到了“迎春茶馆”门前。一名小特务侧着身子说：“白组长，情况不明我们先不要进去，以防不测呀？”情况完全和陈鲁豫预料的一样，特务们并不敢贸然进入茶馆。

犹豫间，西面的胡同里冲出了六七个掂着崭新驳壳枪的男人，为首的男人声音正是陈鲁豫，他就穿着白莹洁脱下的那件长衫，围着白莹洁的那条黑围巾，所以白莹洁一下就认出了他们。

他们从白莹洁和两名小特务面前冲了过去，陈鲁豫举着枪对部下高喊：“后门也已经被兄弟们堵死了，冲进去抓活的！”说着几个人一起冲进了“迎春茶馆”，只在两名小特务的鼻子中，留下了那股熟悉的淡淡的幽香。于是“迎春茶馆”里传出了一阵翻江倒海的搏斗声，十几分钟后茶馆重归平静了，一个小特务探身想往里面看看。

“嘭！”的一声枪响，小特务已经梦回故乡去了。

两分钟后三处的大批特务们，就大车小辆浩浩荡荡地赶了过来，狭窄的胡同被挤得满满的。

“迎春茶馆”里却连个人影也没有了，白莹洁心里好笑：“这汤头，像是要为那名‘壮烈殉国’的小特务，举行国葬么？”

“迎春茶馆”事件后，局里指定由四处的译电科长侯杰，负责调查此事。侯杰把三小特务和白莹洁都叫到了办公室，详细地询问了事发的前后经过。

首先接受调查的就是白莹洁，按照侯杰的逻辑怀疑就处理掉，调查来调查去，往往还没有结果，耗费人力物力不值得。只是上面让查，又碍于康泽的面子，不得不走一下形式。所以侯杰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怀疑：“白牡丹，白二小姐！说说为什么甩掉保护你安全的两名外勤人员吧？”在调查的正式场合，侯杰竟然叫人的外号，而不叫你的名字，这就表示彼此间有了一点距离了，不再是同志了。其实通俗一点说就是怀疑你了，这时候只要你稍有差池，那就万劫不复了。

不错你没听错，在军统内部彼此之间就是同志。戴笠曾经说过：“同志即手足，团体即家庭。”这就是在军统内部彼此以同志相待的佐证。

陈鲁豫早已为白莹洁编好了故事，白莹洁开口就是以攻为守：“咱们的那两位兄弟，也太不注意了，真正的共产党都被他俩吓跑了。”

这可是杀头的罪名呀？两名待在一旁的小特务一听就急了：“白大姐……！”侯杰摆手制止了两名小特务的话，让白莹洁继续说下去：“白组长，你继续说到底怎么回事？”

白莹洁继续讲那个天衣无缝的故事：“我在医院处理完伤口，一时内急就去了医院的卫生间。在卫生间的水房套间里，我听见卫生间里有人小声说话，而且说得正是楼梯口的那两位兄弟，也许是职业习惯，我就放轻了脚步靠在门旁想听个仔细。”

只听两个女人在低声地对话：“我来是要告诉你，‘迎春茶馆’开会的事已经暴露，你提前去开会，并通知他们马上转移吧！”

“那我不去就行了，按规定只要与会者，有一人不能按时到达，全体人员就必须马上转移。”

“不行，一则与会者不知自已暴露，很有可能被跟踪监视，最终暴露，二则不提前撤退很有可能被包围，撤不出去，三则……。”话音突然拖得又细又长，门内还传来了几乎是听不见的脚步声。

好在，我听得仔细，连忙闪身躲到了大门之外。

我远远看见这两位兄弟正聊得热闹，根本不往我这边看，白莹洁这指了指正向她比划的两名特务。卫生间的门一下子突然地打开了，接着又轻轻地关上了，我蹑手蹑脚地继续贴在门上窃听。

“……三则是你已经暴露，我进来时见楼梯口站着两个男人东张西望，一直在原地打转，估计就是在监视你的。有人监视我们？事不宜迟我们赶快走吧？最后两人都跳窗而逃了。”

“我听见卫生间里没了动静，我就冲了进去，两人已经跳窗而逃。”白莹洁这口才编故事都不用打草稿。

侯杰满脸阴云，白莹洁的解释，并没解除他心中的怀疑：“这时候你完全，可以叫上两位弟兄呀？”

“不叫他们，首先是他们已经暴露，叫上他们还会暴露我自已。已经暴露身份的人，在跟踪、监视任务中就不能再用了。其次是害怕两名共党跑远，所以我就独自跳窗跟了过去。”

见白莹洁如此解释，侯杰狠狠地瞪了那两名小特务一眼：“没用的废物！”

“是啊！负责监视工作的人一旦暴露，在接下来的行动中，就再没有任何可用的价值了，就成了‘废物！’了”侯杰这个老特务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侯杰阴森地目光从两名小特务身上移到了白莹洁的脸上：“可是，剩下了那么长时间，接下来你都去了哪里？”

“去了哪里？我跟的这名女共产党，听说自已被监视了，一路上很小心谨慎，我跟得又很远，当我发现她带着我兜圈子时，我就找了个必经的十字路口坐下，边喝馄饨边等她……。”白莹洁把等陈鲁豫的那些事都用在了这里，陈鲁豫是这么对她说的：“编故事尽量用，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这样细节才经得起仔细推敲。”

侯杰让白莹洁先去休息一会，他示意三处那名幸存的小特务来到了办公桌前：“你都看到了什么说说吧？”

“我看见白组长手里拿着枪，远远跟着一名，黑纱遮面的年轻女人，向‘迎春茶馆’而来，年轻女人进了茶馆，白组长却来到了我们面前，她亮明了身份，说茶馆的行动已经暴露，让我们跟她一起见机行事”小特务察言观色，唯唯诺诺：“死了的那名兄弟说，我们人太少，不让进茶馆，说话间从西面胡同里钻出，七八个手里掂着驳壳枪，气势汹汹的便衣大汉，他们直冲茶馆而去……。”

侯杰打断小特务的讲述：“这几个人都有什么特征？”

“特征——？”小特务仰脸回忆、思考：“哦——！为首的那个高个子，围着一条黑围巾，身上有一种奇特的香味和白组长身上的那股味很相似。”

“——是么？”侯杰一愣，他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

接下来的现场调查，进一步印证了白莹洁的说法，协和北楼的医院，果然有一名女医生，从那一天开始就消失了。按照白莹洁所说在西面的一个十字路口，果然有一个卖抄手的小摊，当调查人员把白莹洁的照片，拿给他看时他一眼就认出了白莹洁。还慌忙把白莹洁多给的零钱放到了桌上：“当时那位小姐，就多给了这么多，是她自愿给的！”小摊主慌乱地解释，更让特务们对白莹洁的故事深信不疑。

不久就在此附近发现了一个，被地下党废弃的联络站，联络站进一步证明了白莹洁的说法。只是在侯杰心里一个谜团始终没有解开，那就是那个两次出现在小特务面前，神秘的高个子男人，为什么身上会有白莹洁身上的‘娇兰’香水味呢？作为一名资深老特务，他根本不相信什么巧合，在他脑子里巧合就是疑点，疑点就必须弄清楚，身上有弄不清楚疑点的人，就不能再用了。但是白莹洁身后的康泽，打破了他的这个逻辑。

从此后侯杰严密地注意着白莹洁的一言一行，四处的译电科下属有六个译电组，分别负责着不同的方向，日方、汪伪、共产党、内部监视……。其中白莹洁所在的一组实力最强，但是从此后有关共产党的信息，侯杰再没有让一组染指过。

侯杰觉得白莹洁要是真的有问题，就不会只有一次行动。只要再有一次……，哪怕是巧合，哪怕白莹洁巧舌如簧、讲得滴水不漏、天衣无缝，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抓捕白莹洁。

可惜让他失望了，他发现白莹洁一心扑在了工作上，甚至很少回家，不久一组又破译了日军在武汉附近活动的部分密电，白莹洁再立了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