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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如梭。
张潇晗从来不知道她会这般沉静地度过几十年。
很多时候她并不在静室里炼丹,而是躺在灵山的最高处,看着天上的云卷云舒,或者星光璀璨。
曾经经历的一切时常在眼前出现,在她的眼睛和云之间,让她有种置身事外、恍然如梦的感觉,在这样的感觉之下,她的心越发沉静下来。
而每一次再回到静室之中,她就感觉到和丹炉有一种心神相通的联系,丹炉在地火中的微妙变化,都能够感觉出来。
投掷入丹炉的灵药,熔化的过程也微妙地展示出来,每一种灵药都带着不同螺旋结构,它们溶解,相互排斥,在地火的作用下再互相渗入,再排斥。
有时候张潇晗会忍不住帮助它们一把,用灵力和神念和它们沟通,让它们互相接纳对方,让不同的螺旋结构达成同样的频率,看着它们完全紧密地融合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无法分出彼此。
渐渐的,她感觉到她不是在控制地火炼丹,而是在用心神,用感觉炼制灵丹,这种感觉让她痴迷,也让她更加不在意外界的纷乱,出关以后即将面对的一切。
她也没有觉察到她的变化,没有发现每一次木槿见到她的时候,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欣赏,也没有发现小宝和火狐越来越忙了。
但是她注意到了,她再炼制出来的灵丹品质更上一层,到这个时候,她终于开始用灵火炼制灵丹了。
灵火直接接触灵药,灵药与灵火交融在一起,全在神念的感知中那么奇妙,以至于每一次她都是消耗了体内所有的灵力,身体从新开始体会到空落落的感觉才会停手。
好像回到了过去制符时候的情景,又不完全一样,那个时候的她满心里全是焦急,迫不及待地提升修为,赚取财富,现在的她从容镇静多了。
留在静室里的时间也多起来。
坊市内那间小小的丹坊越来越出名了,因为那里出售的灵丹品质再一次得到了提升。
就说养气丹吧,这般低阶的灵丹可以吸收的灵力非常少,一般在炼气后期的修士,都不大愿意服用了,而改用更高一级的培元丹,但是,这间丹坊出售的新的养气丹,功效上已经不亚于一般的培元丹了,而培元丹的效果,就是筑基后期的修士也说不出有什么不满来。
只是,不论怎么打听,谁也不知道丹坊的主人到底是谁,丹坊供货的时间并不固定,大多数时候,唯一的伙计都是坐在那里守着空空的储物袋发愣,哦不,不是空空的,里面全是灵石,只是不见灵丹。
也有人想打这件店铺的注意,只有一个小小的伙计,筑基初期,能守得住那么多的灵石或者灵丹吗?坊市内不允许打劫,不允许明抢,可是还有强买强卖的。
不过就一次,还没有等出现第二次,那几个强行买走灵丹的修士就被人发现挂在了坊市的大门口,他们的双手都齐刷刷地断掉了,断掉的手掌上十根手指也折断了,身上的灵力也被废掉。
他们还活着,能呼吸,能喊,能骂人,可是其它的什么也做不了,坚韧的兽筋穿透了他们的琵琶骨,他们只能被吊在坊市的门口,任由人围观,感叹,知道尸首干瘪。
坊市的规矩是不可费的,那么离开坊市呢?
铤而走险者永远是不可缺少的,在那个略带清秀的女孩送来灵丹,取走装满了灵石的储物袋之后,有人跟了出去。
或者只是同路,能一个人出来送灵丹、取灵石的修士,怎么会没有依仗,如此大摇大摆呢?
只是,同路的修士在第二日同样被挂在了坊市的大门上,在他的尸首被风干了很久,那个清秀的女修才再一次出现。
普通修士是猜不到内幕的,只要有灵丹,渐渐的,大家也习惯了这件小小的丹坊,习惯了它不定时才会出现的品质格外的灵丹。
火狐越来越觉得和木槿打交道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丹坊的存在和安全全不用她操心,她所要做的,就是甩掉跟踪的修士——处置自然有人会去做,即便她那么想亲自动手。
要是永远都这样也不错呢。
谁管那些人类的纷争,谁管他们之间的拼斗。
直到那一天,即便灵山被重重禁制包围着,即便张潇晗还在静室里安坐着,她们任然被天地间的异相惊动了。
天空的祥云,庄严的佛音,巨大的金身,那藐视天下的一瞥,让火狐的心完全沉下来,身处在天地之间,人界的世界,哪里可能永远摆脱人类的纷争和拼斗呢。
那一天,张潇晗一直站在洞府之外,望着天空中迟迟不肯散去的异相,望着那个熟悉的金身,平静而淡然。
只是从那一天之后,张潇晗再没有送出来一粒灵丹。
丹坊悄然消失了,就如同它悄然出现一样,让灵武大陆的修士们好一阵唏嘘,灵丹虽然不多,价位还高,让他们平时都舍不得服用,但是那毕竟是效果很好的灵丹啊,当然,同样的价位也可以购买到高一级的普通灵丹,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但是,还是觉得感慨。
火狐也失落了好一阵,不过看着储物戒指里那么多的灵石便也心满意足了,这个大陆没有修士会比她的主人更富有了吧。
张潇晗不再炼制灵丹了,转而开始炼制宝器,她炼制得很慢,明明已经提炼出杂质的材料,她还在一遍遍地精炼着,淬炼的过程也在不断地重复着,似乎不仅在淬炼宝器,还在一遍遍地淬炼着她自身的灵力。
索魂刀也被从储物戒指里取了出来,就放在一边,她不介意燕青山地窥视,也不去理睬燕青山的咒骂,只是一次次重复了淬炼的过程。
这是一项艰苦的事情,枯燥而乏味,几日几夜也难以见到一点成效,但渐渐的,燕青山不再咒骂了,他专注地望着张潇晗和她淬炼的过程
静室内,灵火的光芒不停地闪烁,映出一个平静而坚毅的面庞,还有一个黝黑的身影。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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