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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轻笑了一声,但声音布满老态。
“皇帝既然来,便是觉得齐家这姑娘,不该死了。”
齐瞻月听此,不由一抖,只得再俯身拜下。
赵靖立于殿中,只沉默片刻就回到。
“她是朕的奴才,只能由朕赐死。”
他仿若一块硬石,隔在齐瞻月的面前,将那不退让与刚硬全然面向了太后,他甚至没有象征性地问一句,齐瞻月犯了什么事。
好像在她的印象中,皇帝在人情也好,政事也罢,大都有些刚直果毅的态度,提刀横砍顺切,只求结果。
她赌到了,在她这件小事上,赵靖依然要与太后争夺控制权。
太后听完赵靖这毫不客气的答复,有片刻的愣神。
她这养子,虽说二人定有那论不清的亲疏隔阂,但一向对她恭敬,如今为了个宫女……
不对,太后当即反应过来,本质上不是为了个宫女,而是登基三年,羽翼渐丰的皇帝,已经有彻底脱离她控制的征兆。
她本第一反应想怨怼他的不孝与忘恩负义,很快又想透彻了,毕竟隔了层肚皮,她与赵靖有两分真感情,剩下的不过都是相互提防和猜忌。
太后压下神色,将话引向今日的重点。
“皇帝养元殿的奴才哀家过问不得,那裕王之事,皇帝究竟如何打算?”
太后今日要杀齐瞻月,为得就是逼赵靖过来。
这对母子对事物的掌控上,连一宫女的生死都要计较清楚。
赵靖听太后终于直言不讳,脸上腾然起了怒气,他压抑着,语气已如人一般,硬如顽石。
“后宫不可干政,太后是忘了。”
提及裕王,仿佛掀起了太后这三年风光之下,心中最疼之处,一时也失了平稳。
“干政?哀家与你论的是你的皇兄,哀家的儿子,如何不是家事!”
母子二人说起这皇家隐秘而又众人知晓的龃龉暗疮,齐瞻月跪在地上,只觉得自己再多听一句,都要被灭口。
赵靖继续言道。
“先帝有令,裕王囚于德皇殿,至先帝崩逝,也未曾更改。”
太后听他搬出先帝,更是气恼,话语急而痛。
“热河一事,裕王那是受了赵竘的‘魇镇’之害啊!皇帝你……”
“太后!”
一声几乎称得上呵斥的语气称呼,生硬地打断了太后的诉苦。
太后瞧着赵靖那青筋隐现的面容,知道他是真动气了,连当着下人被皇帝呵令的气也泄了一半。
“热河的事,是先帝毕生最痛,太后不要犯了先帝的忌讳。”
皇帝补了一句,算是解释,可太后听完却抬手拂住了喘息的胸口,她这养子如今的摸样,对她哪里还顾念半分恩情。
母子二人所说的热河一事,乃是先帝携诸皇子秋猎,会见蒙古部落,裕王曾乘不在京,想调兵逼宫的疑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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