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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菜上齐后,安泉慢慢吃着,目光却透过窗棂,只见酒肆之侧有数棵凤凰树,西风一吹,若丹凤之冠的火红树花就随了黄绿的树叶飘飞而落,直飘零出一种绚烂的凄凉。
叶落沙沙,那女子亦转身而看,原来,绽放过后的凋零亦是如此之美!
她微微一叹,突地,却又是一阵剧咳,直咳弯了纤腰,仿佛要将心肺咳出一般。
依然是素帕掩口,咳尽后,一团血迹,腥红刺目。
那车夫见状,眼中流露出悲怆之色,安泉鼻翼微动,已嗅到了丝丝血腥之气,咳血之症吗,难道亦是如同觅儿那般的沉疴?
安泉转过头,只见那女子已然转过身,削瘦的身影不住颤抖,似乎已不堪这病痛的折磨。
安泉的一丝水灵气机悄然逸出,直探入到了那女子体内,一探之下,安泉倏眉峰一挑,蚀心蛊。
原来她竟被人下了蛊虫,并且是灭绝毒经中记载的五大凶绝之蛊的蚀心蛊。
中蛊者被蛊虫蚀心,一月内咳血不止,最后心衰吐血而亡。
这种蛊虫的凶险之处是要让中蛊者受尽身体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折磨而亡,而且就是知道了也无法医治,心脉啊,谁敢妄动!
她得罪了什么人,竟要用如此歹毒的蛊虫害她,这蛊虫在她的体内已近二十日了,若再不救治,顶多再过十日必死无疑。
水灵气机是完全能救治了她的,既然遇到了,那就救她一命吧。
能饲出蚀心蛊这等恶蛊的蛊师绝对是残暴狞厉之人,而被恶人所害的,应该是好人无疑。
安泉分出十余丝水灵气机逸入了那女子体中,有两丝将那五彩蛊虫缠住,一点点的剥离出心壁,其余水灵气机则将那被蚀的斑驳的心壁不停修补。
那女子突觉心头一松,这轻松的感觉直如由地狱飞上了天堂,简直可以说是畅快地难以言喻。
上善若水,滋养万物,片刻间,水灵之体已将其治愈,那女子眸光逐渐有神亮起。
安泉则扔下一块碎银,出店门而去,到镇中去买代步的马匹。
安泉方离开片刻,那女子突觉嗓子奇痒难忍,一声咳嗽,顿将一物咳出,那车夫眼尖,只见一条二寸余长的五彩斑斓的小虫落在地上,扭曲翻转了两下,化成了一滩黑水。
“蛊虫!”车夫一声惊呼,心中霍然间明白了什么。
那女子似乎一下间恢复了所有的气力,闻听车夫说出蛊虫二字,心下一凛,而这蛊虫根本不会自己爬出,只会将宿主害到死,她回眸扫视了一眼安泉方才所坐之处,心道:难道是他救了我?
当二人追出店门,左右观望,却哪里还有那少年的身影。
对于安泉来说,这只是顺手为之,救人一命积善行德,况且这较德焯勤的名声也不能被人白唤了嘛,嘎嘎。
可惜较德焯勤的安大公子却空抱了银子没有买到代步的马匹,镇子不大,仅有两匹马却是牙齿都掉了的老马,根本跑不动。水牛倒不少,但总不能骑牛赶路吧,一来牛速太低,二来骑牛有失安公子的风范。
于是安公子无奈地开始了“富”游,看来银子也不是万能的,揣着几千两银票,却没马可买,银票又不能骑,只能步行了。
出镇时那女子乘马车早已离开了,而老赖头则坐在池塘边喘息着,安泉瞧着他那衰样,都不禁替他“愁”,但人家是有秘密的人,自己说什么估计他也听不进去。
现在已近申时,还是赶路要紧,在入夜前到下个市镇打尖投宿应该没有问题。
安泉现在可是知道了有刀气的好处了,御刀气若飞鸟凌空,真是即拉风又快捷,可惜他这个气脉人空有无限大的气脉,却可怜的只有几丝丝刀气在周流,就是御出来,也托不起他寸许。
渠挖的太宽了,水却只有一瓢,安泉真是欲哭无泪,怎么就能把自己整成这样一个怪胎。
唉,安公子一声长叹,很苦逼地迈着步子,向前走去。
大赵国都飞燕城洛王府的地下密室中,一灯如豆,散出朦胧微光,这时一脸上涂着五色油彩的黑衣人突地睁开眼,由榻上一跃而起,走到一方桃木案旁,将案上的一个陶罐盖子揭开一个小缝。
只见罐中那五彩的蚀心母蛊已然僵直死去,他白多黑少的眼中顿现出不可置信之色。
竟有人能破掉这必死之蛊?
他悚然一惊,灰枯的乱发竟是霍然立起!
只有化刀境以上的高手才有这样化腐朽为神奇的手段,若有这样的高手插手此事,别说成事了,怕是自己的命也要交待在这里。
他微颤着手将死去的母蛊凑于油灯下,灯光一照,蛊虫顿诡异地化为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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