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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一噎,随即就又恨恨说道:“只恨素衣慢了一步,没能一剑刺死了你!”
我笑笑,应她道:“是啊,好可惜。”
这和人吵架最怕是一拳打在棉花包上,有去无回,足足可以把人气死。我这般笑脸相对,不急不躁,果然把海棠气得无话,只颤颤巍巍地立在那里,恨恨瞪我。
黄袍怪那里不知是不是有事耽搁住了,这半晌也不见人来,我待得无趣,便就又逗海棠道:“海棠姑娘,你既然非要把我当成与你争男人的敌手,那我就勉强认了吧。不过,你可知自己为何争不过我,又错在何处?”
海棠冷声道:“我自是没有你卑鄙无耻,阴险狡诈。”
“过奖,过奖。”我不以为意,笑了一笑,又道:“你最大的错处是认错了敌手,男女之事,敌手从来只有彼此,再无第三人。你若是把对付我的心思,都放到对付黄袍怪身上去,怕是早已事半功倍了。”
海棠闻言愣了一愣,一时陷入沉思,默然不语。
她那模样长得实在是好,只要不惊不怒,便是一副极美的画,叫人瞧着都觉喜欢。这样的人物,又担着苏合转世之名,杀是杀不得,留也留不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叫她远走,了却后患。
我心中一动,便就先叹了口气,又道:“我也是不明白,你长成这般模样,去做那惑乱天下的妖姬都足够了,什么样的男人找寻不到,怎地就非黄袍怪不可了?且不说你不是什么苏合转世,便就你真的是她,既无前世的记忆,那什么‘一世之约’不过就是句虚话!再说那黄袍怪,他除了长得比旁人好看些,还有什么?纵是称王称霸,也是在这山野,怎比得上外间的荣华富贵?”
海棠微微垂目,瞧着心思也似有些松动。
我忙就又添柴加活,推心置腹地与她说道:“不瞒你说,我是已经失身于他,不得不留,可你不一样啊!你年轻貌美,又有心机头脑,去哪搏不到一个好前程,何必耗在此处呢?若我是你呀,我早就……”
话未说完,忽听得黄袍怪从背后凉凉问道:“若你是她,你早就怎样了?”
我惊了一跳,差点真就从那栏杆上跳了起来,回头一看,见黄袍怪竟不知何时到了身后,正目光沉沉地看我呢!
这个时候,答什么都是不合适的,得赶紧岔开话题!
我忙抬手抚着心口,娇嗔道:“你真是要吓死人家了,心口都觉得疼了!哪里有你这样走路没半点动静的?”
黄袍怪面色微变,忙问道:“又觉得心口疼?”
心口自然是不疼的,不过装一装娇弱总是没坏处的。
“还好,疼一阵儿也就过去了。”我答着,瞧了眼跟在他身后的柳少君,又嗔怪道:“少君这是往哪里去找你了,怎地才把你叫来?快点快点,别处还有人等着你救命呢!”
我一面说着,上前去挽黄袍怪的手臂,扯着他往外走。
黄袍怪脚下略顿了顿,面上虽还有些不快,脚下却是随着我一起走了。待到院外,他这才又问我道:“心口可是没事了?”
“没事了,没事了。”我忙答。
他又斜睨我,“你还没说,若你是她,你就怎么样。”
我早有防备,闻言横他一眼,以攻为守,没好气地说道:“哄她的话,你也要信?我不这样说,还要怎么说?和她说我的黄袍郎就是天下第一好,不仅人长得好,还神通广大,错过去了就再寻不到一个!你千万可不要放手,死活也要留在这谷中?”
黄袍怪不说话,可那唇角的却已不受控制地往上弯去。
“哼!”我冷哼,又再接再厉,质问他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海棠姑娘留下来,好给你做个红颜知己?”
“浑说!”黄袍怪低斥,瞥我一眼,又解释道:“我今天来寻素衣,就是要她带海棠离开,再不许回来。”
“真的?”我问。
他站定了,转过身认真看我,道:“我什么时候哄过你?”
他说这话,却叫我想起他之前故意变出丑恶嘴脸来吓我这事,便就故意抬了手去摸他的脸,叹道:“哎呦,这青脸,这獠牙,长得可真好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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