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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
长安南,最高楼,楼顶。
摇椅轻摆,月无光,人有影。
离去的仆人,捧着一口宽大的黄铜锦盒,由漆黑的楼梯口快步走回。
“老爷,刀请来了。”
“恩。”
原本坐在摇椅上的老爷,不知何时站起了身子。由天上不时闪烁的雷光,隐隐可以看出,他的身材并不高大,甚至还有几分臃肿。一件黄袍披身,乘着北来的狂风与双鬓长发飘扬在身后…
仆人行近,把锦盒递至老爷身侧。
“刚刚有密探送来情报,四十万圣军已经全数驶入通天,应该是那位准备出手了。”
“……”
老爷无声点头,随之伸起一手,打开递至的锦盒。
锦盒里,只有一柄刀。
非常普通的开山大刀。刀身长四尺,厚半寸余。刀刃有一道指甲大小的缺口,似被烈火熔炼过,边缘还留有黑焦。整片刀身皆锈迹斑斑,但并不像保养不善所致的陈旧。除此以外,这柄大刀便再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了。
“不止那老不死的会出手,七师姐也必然会出手,这才是今晚的大戏。”
笙…
粗大的老手缓缓握在刀柄上,接着把大刀从锦盒取出。
“有那两位出手,这事就没有悬念了。您就不必请刀了吧?”盖起锦盒,仆人弓下身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一手把刀,一手怜惜地拂过着布满铜锈的刀身。稍有佝偻的背影,极显萧瑟。此时此景,给人感觉,那就好比是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在抚摸着自己爱人的长发,充满了岁月的柔情。
“这次和以往不一样…”
老爷抬起眼眉,眺看着北方天际的万丈雷云,以及地上那早已盛起三道守阵气芒:“老鬼运筹藏锋二十年,如今落下开局首子。在当年那份交情面前,无论夏渊生死如何,我今夜都必须要表态了。虽然你跟了我那么多年,但这里头的道理,你是不会懂的…”
“可是蓬莱出变故了?”仆人小心问道。
“应该都出变故了…”
“……”
仆人不语。
此间剩天吟。
吱吱…
天吟,北郊。
九天雷动,十里云涌。
重重叠叠的云浪,已集聚千丈上下。蕴藏在雷云当中的无尽雷龙,正不止低鸣沉吟。一道道稍显即逝的电光,横穿两头,交错在十里云层内外。
由下往上看,这片恐怖的天象,就宛如一座层层垒压在天空的瀚海波涛,不知何时会崩塌倾泻。
“如果…我只是说如果…
如果那几位挡不住这家伙,咱们这几层气罩子能顶用么?”
雷云之下,正中央。
方圆百余仗,内外百十层,肩与肩并,刃与刃平,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数万列阵的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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