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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福晋那里用了一顿晚膳,便气势汹汹来找宝月算账,忿忿地捏着她脸上的软肉,“我在外这样念着玉娘,玉娘就用一片树叶来打发我。”
“枉四爷平日里手不释卷,岂不闻‘枫叶千枝复万枝,江桥掩映暮帆迟’一句?”
宝月不意他居然没留在福晋那里,但很快反应过来,幽幽萋萋地望着他,好像他给了她天大的委屈受。
此诗下阙正是描述女子对情郎的思念。四爷讪讪狡辩,这却是他没想起来,“鱼玄机是个女道,何必刻意去背她的诗。”
宝月翻了个白眼,懒得再和他说此事,女道又怎么了,就你们大清牌坊多。
她见这事揭过,倒转而同他问起罪来,“四爷在外辛苦,还要给福晋和我写信,府中一应大事只管过问福晋便是,妾鄙薄之躯,劳动四爷真是罪过。”
“你这张嘴就不能说点好话?”四爷被她阴阳怪气地一梗,“好歹也要讲些道理,我托福晋常去问候娘娘,少不得要过问几句,加上府中三个孩子,岂能不闻不问?”
宝月听了他的前半句却忍俊不禁,却是想起红楼梦里那句好画来。
“那若依爷所说,妾这便是‘不贤’了,“她笑意盈盈地看着四爷,她本也不是为了吃福晋的醋。
四爷一愣,却很快笑起来,心情反而很好,“嗯,不贤。”
宝月没得到想要的反应,便一直坐在那儿直直地盯着他,像一只竖起耳朵的警惕猫咪。四爷如芒刺背,终于书也看不下去了,将她往怀中一拉。
“你在担心什么?难不成我要喊人把你拖下去关起来不成。”
他笑着点点她的脑瓜子,“哦,这是你的地儿,该是我走。”
感受到宝月在他的玩笑话里渐渐放松下来,四爷又说,“我都敢说,还怕你猜出来?”
宝月总是有很多的小心翼翼,平日里看着大胆,其实是个色厉内荏的。他既然喜欢她,自然可以连她这些无伤大雅的试探也一并接纳,更恨不得她多剥开自己,让他把她看个明白。
“不过是因为我这辈子都要绑在你身上了。”宝月喃喃,她知道他最后会赢的,可还是害怕,怕她这一只蝴蝶扇动翅膀,掀起风浪。
四爷摸摸她的头,无限爱怜,“是啊,都在我身上了,别怕。”再差又能怎样呢,他只是不甘心就这样让机会从手缝中流逝。
“太子病了,如今还在德州行宫,汗阿玛说他仍需调理,召索额图去为太子侍疾。”他话题一转,好像是在说给她听,又好像只是自言自语,“汗阿玛要办索额图了。”
父亲可以优容儿子,康熙珍爱太子,做了坏事自然就是外人教唆的。
三十九年时,汗阿玛听闻索额图私下怨怼皇上冷落太子,宠爱大哥,便将其革职。可太子反而不满,认为皇父是维护直郡王一党,这两年来他行为战兢,同汗阿玛也越发疏远。
在康熙看来,却是太子为了索额图与自己起了嫌隙,他失望之余更不能容忍此人挑拨父子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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