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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第1页）

站在封妖塔第一层门口，即便石门上设有繁复阵法，还是能够感受到，里面正涌动着一股残暴凶悍的妖气。

所以……云长老怎么会觉得她一定能闯过第十层呢？

楼无雪蹙眉思考了半晌，最终只能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长老，我的修为不止聚灵中境吗？”

云倾瞥了楼无雪一眼。

“怎么会这么想？你的经脉断成这样，能有个聚灵中境已经很不错了。小朋友，做人不要太贪得无厌。”

楼无雪默了会儿，越发觉得云倾真是个有趣的妙人。

唇畔弯起微笑，靠近墙壁上那盏微弱烛光，也离云倾的身形更近，仰起头问：“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会相信我能闯过第十层呢？”

石门外的空间昏暗逼仄，云倾垂眸看着楼无雪。

少女仰起头，沿着脖颈勾勒出的弧线清晰又漂亮，浓密纤长的眼睫在烛光照耀下根根分明，仿佛零落了碎金，将那对含笑的眼眸都衬得缱绻明亮。

看起来真是温顺乖巧极了。

如果这时候云倾没有回想起楼无雪曾含着微笑，小心翼翼托起那盏青瓷杯，将一碗鲜血淋漓的冰酪呈给自己就好了。

云倾挥去脑海里的画面，端着一脸淡然，对楼无雪说：“我不是信你，我是相信我自己。”

楼无雪微愣，没听懂云倾在说什么。

云倾本来不太想提及自己的黑历史，但为了解释缘由，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你刚才领悟的那道剑意，是我十八岁那年自创的一道招式，名为‘斩长风’。当年我只学了这一招，便能够闯到封妖塔第十五层。”

“所以，我赌你一定能够闯过十层。”

云倾这话说得极淡然，脸庞上的神情也很理所当然。

守塔的弟子在水镜里瞧见这一幕，眼角却微微有些抽搐。

云长老看似好像是在认可这位师妹，实际上……这不是在变着法子夸自己吗？

真自负啊。

然而在楼无雪眼中，却另有一番理解。

早在领悟剑意时，她就知道，这道剑痕的主人很轻狂也很自负，本来不太能跟冷清淡漠的云倾联系起来。

但在云倾讲出了这样一番话之后，那段恣意洒脱的眉眼，倒是与眼前的白衣仙人逐渐重合在一起了。

楼无雪唇畔笑意愈深。

果然，她猜对了，长老让她去练剑，就是为了将年轻时的自己展示给她。

长老的每一句话，果然都饱含深意。

这样一想，对于云倾接下来又准备讲出些什么意味深长的话，楼无雪兴味盎然，眼眸里都含着好奇。

云倾完全不知道楼无雪在想什么，看着这孩子眼底含着期待，还以为楼无雪已经迫不及待想进去练剑了。

她沉思了一会儿，缓声问：“进去试试？”

话音刚落，楼无雪便弯起眉眼，笑着回答：“好啊，长老。”

云倾自己都有点惊讶。

好快的回复速度，原来，楼小朋友这么相信自己吗？

想到这里，云倾着实有点感动，虽然并不是很多。

但还是抬起手摸了摸楼无雪的头，准备效仿掌门师尊从前殷切叮嘱自己那样，给楼无雪讲讲注意事项。

下一刻，却看见楼无雪扬起笑容，柔声对她说：“但是……长老，我现在恐怕还不能进去练剑。”

“嗯？”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