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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价值（第1页）

可心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床头放着一个八音盒。那是她十二岁时收到的生日礼物，也是她父亲唯一亲自买给她的礼物。可心坐起身来，看着自己熟悉的卧室，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恍惚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过去的某个时间。她记得之前发生的一切，但觉得那也可能是个梦，不然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应该是已经被人弄晕，关进小牢房里才对，反正她父亲也做得出来这种事。再说了，她早就搬家了，柴狗已经把老巢挪到了那个城隍庙下面。所以，要么这是梦，要么之前的一切是梦。可心走到窗边，拉开窗帘，当她看见那扇被堵死的窗户时，就明白了一切。她不过是像洋娃娃被锁进柜子一样，被他父亲关在了一间不那么恐怖的牢房里。虽然这房间伪装成她卧室的样子，但它仍是牢房。她的心一下子就凉了，随即变得愤怒，变得歇斯底里，她对过去的一切都生气。可心随手抓起身边的东西，朝着门口砸去，她大声尖叫，拼命地发泄着。但没有人回应她，甚至没有人开门看她一眼，可心变得更加愤怒，她抓起八音盒，猛地朝门口扔去。就在这时，房间门打开了，柴狗走了进来，他快速往旁边一躲，八音盒擦着他的面具边缘砸在地上，摔成了两半。柴狗的面具也掉了，可心气喘吁吁地看着她的父亲，就像看一个陌生人。柴狗却不慌不忙地捡起来面具，重新戴在脸上，然后把八音盒拿起来，走到可心面前。“看来你是真的恨透我了。”柴狗说。可心瞪着他，又恨又怕：“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为什么在我面前，也要伪装自己？”“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好女儿，我把你从小保护起来，你怎么知道外面有多险恶呢？”柴狗顿了下，“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我这张脸。”“你为什么要过这种日子？为什么不能做好人？”可心问。“好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好人，我带着面具，但我不伪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更像个人一样罢了。你以后就会明白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已经疯了……”可心摇着头，不停后退，最终退到了墙边。“可心，你不理解爸爸，但爸爸能理解你，你会生气，是因为你还没看透，人的本性是多么恶劣。在人的基因里，就是有自私贪婪这些代码的，我不过是顺应本性，爸爸希望你也能活得更真实一些，仅此而已。”上一次跟自己的父亲这么交谈，是在什么时候？可心仔细回想。可惜，想不起来了。她终于发现，自己和父亲的距离，究竟有多远。她真的不认识这个人。那就当成是谈判的对象吧，既然已经没有任何情分，既然面对的是发疯的魔鬼。“你希望我活的真实，为什么不给我治病？”可心质问道。柴狗笑了：“傻孩子，你难道没感觉到，你其实已经痊愈了吗？在你昏睡的时候，边江已经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了。我没想到你中那种毒，还发展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好在派教授有办法，你可能会觉得不太舒服，但你已经没事了。”可心一愣，随即问自己父亲，那边江现在在哪，他还好吗？柴狗再次笑起来：“好，他很好。放心，我把你们弄晕带过来，是因为有些事情，不能让你们知道，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们两个一下了。”“我要见边江。”柴狗迟疑了一下说：“我知道你喜欢他，我也可以让你们两个见面，但我得跟你说清楚，这会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为什么？”可心攥紧了拳头。“因为你跟他在一起，不安全，你得跟我在一起，毕竟，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柴狗悲哀地说。可心张张嘴，想反驳，想抵抗，但她最终没有那么做。她已经看清了事实，柴狗不会被她左右，她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只能靠自己的努力。目前她能做的，就是妥协。“我不能说服你改变主意了吗？”可心望着自己的父亲，这是一句发自真心的话，但可心这时候说，是为了让她的假装妥协，显得更自然一些。柴狗冲女儿遗憾地摇摇头：“不能了。”“好，那就听你的吧，让我再见他一面。”可心泄了气似的，一屁股坐在床上。柴狗冲她微笑，说会派人来打扫房间，让她在这里耐心等着边江就好。可心没有回答，她闭上眼睛，听着父亲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屋里又剩下她一个人。隐约地，她听见父亲在门外对看守她的人说：“看紧她，不能让她逃走，更不能让她寻死，她现在可不能死。”说完，柴狗离开了。可心走到门口，听着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她听出来最后那句话的重点，是现在不能死，不是永远不能死。后来有两个年轻男人走进屋里，他们拿着打扫卫生的工具，身上穿着的却是无菌服。可心看了，哈哈大笑，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直流。两个男人也不是木头人，受到这样夸张的嘲笑，就忍不住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可心注意到这个眼神，于是收起笑容，问他们：“你们穿成这样，是把我当瘟疫害虫吗？啊？”“不是的。是因为这里是实验基地。”其中一个如实回答道。可心点点头，突然捡起地上的相框，拿下一大块玻璃碴，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两个年轻人顿时变了脸色，想要过来阻止可心。“你们要敢过来，我马上割破脖子。告诉我，我父亲为什么要关着我，说实话！不说，我就死给你们看！”一个年轻人张嘴要说，另一个却制止了他，他对可心说：“你不会自杀的，对吧？”可心一咬牙把玻璃碴划破脖子：“你看我敢不敢？”两个年轻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对可心说：“是因为你曾经中过毒，有研究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