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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原谅他啊!
他刚刚化形不到一年,还是个孩子,能知道什么?
得出这个结论,月昭悟了,身为一个长辈(即使他们看起来年华相当),不纵着小辈,还纵着哪个?难道纵着霏弘老头那样的吗?不成,霏弘老头是她用来撒欢闹腾的。
上一辈对下一辈不只要有威严,还要有爱护,这也是传承。
月昭看他的目光越来越柔和,觉得自已想透了世间大道,心胸里宽泛的要命。
*
瑾珵是被疼醒的,左腿上两处伤口,右腿也有一处,师父已经给他疗伤止住了血。
想起慌乱包扎的时刻,那破烂的裤子已经被扯到腿根,他脸上有点不自在,瑾珵是个爱干净又爱美的,此番狼狈让师父看了去,心里滋生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来是什么。
师父,师父在哪?
洞里只有熄灭的火堆,外面天已经白了,他忍着痛挣扎起身靠在石壁上,环顾洞内,悄无声息,师父和帝江都不在。
“师父。。。”
月昭刚进山洞,就看见一幅落寞惹人疼的美人图,他眼睛望着熄灭的火堆,似有晶莹泪光,衣领大开,半边雪白的肩膀就要遮不住,那人也不管。
兼之一双长腿上都洇出深红的血渍,在黑沉的山洞里,有种荼蘼的氛围。
“醒了?”
“师父,你去哪了?”
“我去找药草,还真被我找来了。”帝江在月昭旁边鸣叫,“哦对,帝江也帮着找了不少。”她拍拍帝江的圆脑袋。
帝江这才满意,像个人似的,挺着大肚,走过去用锦羽翅膀扫过他的伤口,肚子里呼噜呼噜的问他话。
瑾珵扯出微笑,嘴唇苍白,对它说,“不疼的。”
月昭走近了坐下,把他的衣襟收了收,然后向他的伤处输送灵力。
“别消耗。。。”
“噤声。”月昭轻声堵住他要说的话,灵力源源不断从手掌中汇集到他的大腿和小腿。
她低着头专注在他腿上,他此时只能看到少女光洁的额头和挺翘的鼻尖。
他是个没用的,瑾珵头一次有这样的认知。
他信誓旦旦向师父保证过,认真修习法术。可是秘境都闯不过,如何为她取到制作天音铃铛的宝石?
他往日只知道有师父在他就不怕。可如今他怕了,他怕师父在,他却无能。
疼醒的时候不见了她,有一瞬间委屈的,转念又想,他有什么可委屈,是击退了妖兽还是保护了师父?所作所为还不如帝江那只鸟儿。。。
月昭给他疗了伤,嘱咐他不许乱动,伤口正是愈合的时候。又从袖子灵域里掏出丹炉,处理药草,一阵忙碌。
瑾珵看着她的背影,指甲深深掐着自已的手,自责和不安击中了他。
几缕发丝散乱,眉宇间透出淡淡的忧郁,眼眸恍惚又迷离,藏住无尽哀愁,苍白的嘴唇紧闭抿成一条线,努力压抑着。
他素来宽阔的肩膀塌了,仿佛被压了千斤重直不起腰。
月昭背对他,自是不知道身后的徒弟已经陷入自我否定中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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