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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葫芦瓢盛满酒,递到二位新人面前来,分别喝尽后,喜婆再将葫芦瓢对到一起,合二为一。象征夫妻合体。
不知为何,就这么一个动作,竟也将范灵乐看得脸烧。
合卺酒之后,便是结发仪式。
佟暄在喜婆的指引下,勾出范灵乐一缕头发,将她的和自己的松松打个结,垂在二人肩头。
一番繁复的仪式后,终于到了最后一个环节:闹洞房。
江北地区这边,闹洞房的习俗可谓很凶,夫妻俩共同吃一个苹果都算是小儿科了,有的地方甚是将桂圆干塞到新娘子胸口,让新郎用嘴巴去叼。若是醉醺醺的新郎叼不出来,就要“劳烦”新娘子的公公来帮忙取。
如此恶臭习俗,叫人不堪忍受。
佟暄早在婚礼前就同家人说好了,坚决不准闹洞房,佟氏夫妇也是那颇明理的人,爽快答应了。于是所有仪式结束后,他们便开始转头赶人,说不闹洞房了,让新人歇息。
佟家亲戚有那不情愿的,立马就挂脸了,本来怎么整新娘子的法子他们都商量好了,谁知佟暄竟是个不识情知趣的,把新娘子护得这么紧。嘁,不就是读过几本圣贤书嘛,假清高什么呢?
心里再有不满,可连佟氏夫妇都出面主持了,也只得满怀遗憾地离开。
一堆人山呼海啸地来,又拖泥带水地走,少顷,新房里总算是安静了。
喜婆又冲两位新人说了几句吉祥话,“祝二位,琴瑟永谐,早生贵子,福禄安康,金玉满堂。”这才带上门,走了。
一室寂静,烛火跃动,两个的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长长的。
窗外,树叶摇动的沙沙声清晰入耳。
并排而坐的两个人默契地保持沉默。
范灵乐搅动手指头,深呼吸,再深呼吸,他身上浓郁的酒气侵入肺部,叫她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两个人骤然间成了夫妻,她还真一下就觉得有点……尴尬。
佟暄率先动作,抬手去解两个人头发的结,范灵乐闭上眼,紧张得一动不敢动。
“好了,可以动了。”他把头发解开。
“哦……”范灵乐终于转了转脑袋,今日第一次,抬头去看他。
佟暄恰也望来,四目相接。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冷白的脸皮上晕着薄薄一层红,眼尾也压出抹绯色,像是挑出的胭脂。凤眼含一抔粼粼水光,望向人时不再如往日清冷,竟是些许迷蒙,配上那身簇新的喜服,竟叫人瞧出几分艳色。
范灵乐没读过书,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诗句来形容眼前的人儿,她唯有在心中大叫好看,以及默默咽了咽口水。
“你……今日有点怪吼。”
“嗯?”佟暄蹙眉,看向她的眸子越发水润。
“怪……怪好看的,哈哈……哈……”她干笑几声,见佟暄只是盯着自己,笑声也支不住了。
“不好笑吗?”她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范灵乐总是这样,一到无所适从的尴尬境地,就会想要插科打诨,说一些笑话缓解气氛。
但是……好像……更尴尬了??
她一低头,蝤蛴般的纤长脖颈落入他眼里,眼眸幽深,呼吸越发炽热。
“乐乐……”
佟暄牵她的手,嗓音沙哑得不像话,掌心如同烙铁,烫得她几欲跳起。
她臀往右一挪,和他拉开点距离。
洞房之夜该干些什么,她当然知道。婚前,范屠户特聘芳姨为“专职讲解师”,给她用画册、用木偶细说明洞房花烛夜该发生的一切,范灵乐听得云里雾里,看着那些扭曲的高难度姿势,不解道:“这事……有什么好的呀?洞房是非做不可吗?”
她看来只觉费劲而麻烦。
芳姨和蔼地笑了,“乐乐,你经过后,就知道这事的好了。夫妻敦伦,人所应当。”
可她现在的感觉很奇怪,佟暄身上仿佛有特殊的吸力,勾得她总想忍不住去贴近他、触碰他,但一想到芳姨给自己说的洞房之事,那些奇怪的动作总叫她害怕。
想碰,又不敢碰,她心里麻麻的,慌慌的。
感受到佟暄想要倾过来的趋势,她慌忙挪到床侧,抱着床柱子,“那个……我是这么觉得哈……你看我们今日才完婚,不如还是……循序渐进地好。”
佟暄挑眉,侧身撑住床沿,一副蓄势待发的姿势,“你说。”
“就是……我们可以这样,第一个月先牵牵手,第二个月再抱抱,第三个月就……亲亲……”她脸又红上几分,“到第四个月,我们也都适应彼此了,就可以……就……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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