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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宣也是头次见她这般模样,怔了半晌,忽而一笑,把窗帘放下。
片刻之后,车门打开,他从外面弯身走了进来。
“大街上呢,也不注意点帝王威仪。”秦菁嗔他一眼,语气里却无责难。
“如果连这么点小事都要看别的人眼色,这皇帝不做也罢!”秦宣回她一个笑容,伸手就把白融捞过去,“来,舅舅看看,谁欺负我们小丫头了?”
虽然经过这几年帝王生涯的磨砺,但秦宣的性格却未曾多改,在人前把持着人君之风,到了幕后却活的十分随性,恍若还是昔日里那个总是笑容和煦的少年。
也许正是因为性格的原因,白融对他,要比对素来和蔼宽慈的萧太后更亲近一些。
这会儿她哭的难看,再见秦宣这般言笑晏晏的模样,突然就有点不好意思,往旁边别过脸去。
“怎么了?自己也知道哭着难看了?”秦宣有意逗她,抬手去蹭她腮边泪花。
“不要!”白融去推他的手,梗着脖子不让他看。
“知道难看,以后就别这么哭。”秦宣不依不饶,仍是笑嘻嘻的去扳她的脸,“刚才外面很多人都在往这车里看,就因为你哭,皇帝舅舅被人看了笑话咯。”
白融的动作一滞,眨眨眼,连哽咽声都瞬间停了。
这个丫头好面子,尤其被付厉染言传身教,总是一副君临天下的架势。
说她被人看了笑话,她也立刻就不哭了,挂着两行泪珠儿气鼓鼓的回头去瞪秦宣,大声道,“我没有,皇帝舅舅你坏!”
“什么没有?”秦宣一本正经的回望她,抬手指指外面,“我本来是想接你出去骑马的,可是现在被你这么一闹,都没脸见人了,只能躲进车里来。”
白融将信将疑,想要爬去窗边看外面行人的反应又不太敢,就在他怀里坐立不安的扭啊扭,连自己哭闹的初衷都暂时忘了个干净。
秦宣看着她这模样,哑然失笑。
这一笑,白融又马上觉得她是被人嫌弃了。
她扭头一把拽住秦宣衣领,整个人都挂上来,憋得秦宣一个踉跄,脸都红了。
“皇帝舅舅,带我骑马!”白融蹭的从他膝上跳下来,两只小肥手揪着他的领口,跟拽绒团儿的尾巴似的把金尊玉贵的皇帝陛下牵着就往门口走。
她的力气其实不大,但整个身子胖乎乎圆滚滚的,往秦宣脖子上一坠,还是差点把秦宣压趴下。
“咳——”秦宣一个劲的咳嗽,一手撑地支住身子,一边哭笑不得的回头去看秦菁,“皇姐,她这跟谁学的?”
土匪进村也不过如此了!
秦菁看着半倒在地上,被勒的耳红脖子粗的年轻皇帝,一声叹息。
付厉染把这丫头教的,不能说是骄纵,却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秦宣脑中灵光一闪,急忙从腰间解下一枚用柳树皮做成的小巧的哨子递给她。
白融停了手,眼神高傲的打量着那个看上去极其不起眼小东西。
秦宣急忙塞嘴里吹了一道亮音出来,给她做了个示范,商量道道,“你让我在这躲会儿,这个给你!”
白融的眼睛一亮,随即脸一黑,嫌弃的别过头去,“口水!”
说完两手一紧,又要来拽秦宣。
“白融!”秦菁见她闹腾的实在不像话,冷着脸叱她一声。
她发起火来,白融还是怕的,当即就悻悻的停了手。
秦宣整了整领口坐起来,含笑对外招呼了一声,唤了灵歌进来把白融塞给她道,“车里闷,你带郡主出去透透气吧。”
他的衣服被白融拽的全是褶子,肯定是不能以这个造型出去的。
“是,陛下!”灵歌笑笑,伸手把白融抱过去。
白融没有异议,欢欢喜喜的就跟着灵歌爬了出去——
她无理取闹是有,但不会没完没了。
心里的不痛快发泄一通,这会儿也好说话的多。
车门关上,秦宣马上便稍稍敛了神色,扭头对秦菁道,“最近出什么事了吗?我瞅着这丫头有点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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