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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我和我的姐妹一起住。”柳竹雪自然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以为她孤苦无依,委屈自己寄人篱下。事实远非如此,她却没有要详细解释的心情,“顾家的下人不少,我住的都是客房小院。”
“柳少尹生前与顾大人也有交集?”方原生算是替自己找了个借口,“顾大人虽然辞官回家,官声还是很好的,顾公子同样也是正人君子,你既然选了顾家,想必有你的道理。”
柳竹雪听他弯弯绕绕着说话,不肯一口气直达主题,心里头都替他累得慌。当下笑而不语,权当是他说得都对,反而省事了。
“我今天过来是想请你帮个忙。”柳竹雪不等他再磨叽下去,直接开门见山了。
“是顾家不能长久居住了?”方原生眨眨眼,刚才的话题说到这里应该没错吧。
“不是,顾家很好,顾大人也快回府了。你既然知道顾大人不在府中,那么我说话也方便些。有个与我颇有渊源的人,大概被提刑司的人抓了,我想知道他是否在提刑司中,又犯的是什么罪名?”柳竹雪边说边看方原生是个什么反应。
他似乎一开始没有听明白,等明白了,脸色发白,直勾勾的看着她问道:“你和提刑司的疑犯有渊源?”
“和你想的可能有些出入。”柳竹雪默默把方原生和戴果子两人在心里比较了一下,戴果子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对人却是全心全意的。不会胡乱猜测,更不会把什么都往坏处想,“我以前到曲阳县一次,你大概也知道的。”
“嗯,那时候你和令尊吵架不满,索性离家出走了。令尊还来我这里问起过可知你的下落消息。”方原生大概知道刚才的表情太伤人,略显尴尬的用茶盏挡住半张脸,又吩咐书童说茶水凉了,再去添些热水来。
待书童离开,他连忙问道:“曲阳县怎么了,这人就是你在那里认识的?”
柳竹雪想过孙友祥的身份没什么好隐瞒的:“此人原先是曲阳县的主簿,我在曲阳县遇到些麻烦事,都是他帮忙解决的。本来他已经辞官返乡,这次不知是犯了什么事,被提刑司的人从老家抓上来,而且带到了开封府。”
“人到了没有!”方原生语声紧张问道,“能确定是提刑司吗?”
“是提刑司,但不知人有没有押解到,所以想请你过去走一次。”柳竹雪猜测到他会为难,而且会问那个早预计到的问题。
“顾公子是顾武铎的亲子,顾家与提刑司的关系不一般。你在顾家住了有段日子,他不肯帮你这么个小忙?”方原生轻咳一声道,“如今提刑司是吴圩大人,我与他统共没说过两句话。”
“顾长明不适合出面。”柳竹雪故意说得简单点,“你也说顾家与提刑司关系不一般。要是这我孙主簿是被人冤枉的,那么帮个忙是顺手之劳。万一他真的做了坏事,提刑司却要看着顾家的面子上通融,这些并非我的本意。所以想着找个不相干的人去打听可能更好。你也说是个小忙,若是国子监还忙着,你又不方便的话,我另外再找找看还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方原生实则心细如发,话语中试探了柳并竹三次,大致能够肯定柳与顾没有男女私情。大概真的只是碍于两家长辈曾经的交情,而且当时柳少尹的情况有些古怪,顾家大概才能护着柳竹雪不受伤害。
他才刚刚一想,那边柳竹雪已然起身,看似立时要告辞。方原生着急跟着站起来:“我就是想问问清楚,没有说不帮你的忙。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急性子,怎么火急火燎成这样了!”
“我的身份本来就容易引起质疑,连自家兄长都不愿意相认,只当我是克死家父的扫把星。今天到府上来请你帮忙,也是想了又想的。我不想强人所难。”柳竹雪特意把四个字咬得很重。
方原生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激将法,书生的一腔热血都涌上头了:“什么强人所难,不就是去提刑司打探一个人,问问下落和犯了什么事吗。真不是什么大事,我可以去的,明天一早就去,你到时候过来给你消息。”
柳竹雪嘴角弯弯,微微偏侧过头,没让方原生看到她冷静的眼眸:“既然如此,那就先多谢了。不管打听出来是什么结果,希望不要对我有所保留。他帮过我诸多,我只是不想让好人蒙冤。”
“既然你说这人很好,那么没准真的是被冤枉的。”方原生反过来又安慰她。两人又喝过一盏茶,柳竹雪再说要回去,方原生没有拦着人,亲自又送到门口,“你是从那边走过来的还是?”
“顾家有马车,在那边等我。”柳竹雪远远看到戴果子很是无趣的站在车前,不知哪里折了一支野草咬在嘴边,却在感受到她的目光时,飞快抬起头来,眼神灼灼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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