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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第1页）

楼无雪眼眸含笑，目光灼灼。

那道视线的指向性太强，仿佛知晓有人正在水镜里看着她一样，让云倾都愣了一会儿。

片刻后，鸦发红衣的少女收回视线，微笑着伸出手，推开了第六扇石门。

这个动作，此后被楼无雪重复了很多遍。

推开第十扇石门时，那几根优美纤瘦的指节，已经被血液染成了极浓稠的颜色。

鲜丽的血与黏腻黑血混成一股，沿着猩红衣袖滴落。

刻满暗色花纹的地砖，血迹斑斑。

妖血是一片冷肃的黑，人血则是惊目的红，两股颜色紧密交融，犹如残破的鲜红花瓣与花枝柔情依偎。

一场糜丽而混沌的杀戮。

而制造这场杀戮的少女，此时正提着拂雪剑，脚步慢而轻缓，一步步朝着第十层尽头走去。

云倾知道楼无雪为什么走得这么缓慢，所以她的神情有些复杂。

先前当楼无雪闯第九层时，她大致比对了一下双方的实力，这层的妖魂要比她几十年前闯塔时更强些，那几只妖魂的境界，都在抱元中境。

这么一看，楼无雪和这些妖魂的实力差距着实有些大。

守塔的弟子委婉提醒，表示这位师妹就算有斩长风和名剑拂雪的加持，想要闯过这两层，也是难上加难。

拂雪是云倾的本命剑，她只需下一道指令，第九层的妖魂便会瞬间湮灭。

斩灭的指令已经到了嘴边，楼无雪却忽然仰起头，隔空对她轻语：“长老，不要。”

——不要？

云倾皱了皱眉。

她不太明白，楼无雪为什么要一定要闯过这两层妖塔。

如果是为了让自己赢过这场“赌局”，未免也太过拼命了些，毕竟……她又没跟莫辞定下任何赌注。

连赌注都没有的口头赌约，别说定一个了，定一千个都是张口就来的事。

这种事情，哪有人会当真呢？

……

楼小朋友会。

云倾扶额，正准备向楼无雪解释一下其中利害，对方的声音却透过水镜，再度传入了耳畔。

“长老，不要出手，我想再试试。”

楼无雪的本音很清冽，此时却因为要将涌上喉间的血给咽下去，微微有些沙哑。